高台大队部内。
姚继英趴在长条桌上,故作无精打采的说道:
“罐头厂马上就要投产,时间不等人,必须在白桃七分熟的时候,开始采摘进厂做罐头。
我发愁一件事,采摘桃子的村民挣工分,罐头厂的工人挣工资。
同工不同酬,我深怕引起村民们的严重不满。
我连着几天睡不着觉,也想不出办法来,这才召集大家,群策群议一下,咱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姚继英说完,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姚金明紧跟着说道:
“就是这件事,大家议一议,要怎样既不影响罐头厂的生产,又能维护大队里的团结。”
接着是众人一片乱糟糟的议论。
片刻后,姚树堂清清嗓子,咳嗽了两声。
老书记的积威还在,大家知道姚树堂要发言,立刻安静了下来。
姚树堂声音洪亮的说道:
“我想问问金明和继英,以前大队各个副业队的人员,都是跟其他村民一样挣工分。
为什么到了轧钢厂、铁矿、罐头厂,就要挣工资了?”
姚继忠第一跳出来,怼亲爹道:
“你弄的那些副业,有一个能称得上厂子嘛,作坊挣工分,工厂挣工资,本就天经地义,这有什么好说道的!”
姚树深立刻发言,力挺六弟说道:
“小子,没有你爹弄的那些副业,只凭大队里这点农田,你能吃饱饭长大嘛。
大队的各个副业队,跟现在的工厂,是同样重要的地位。”
姚继诚立即反驳道:
“大伯,此一时、彼一时,毕竟时代不同了。
这几个工厂几百万的投资,如果只想在工人待遇上省钱,造成工人不用心工作,谁能承担后果。”
姚继英趴在长条桌上,把脸埋在胳膊里,嘿、嘿的偷笑。
“继诚,副业队里挣工分的人,哪个没用心工作,不都是兢兢业业的在干。”姚树堂怒道。
姚继诚为了反驳亲爹,敢于拿自己开刀,说道:
“我就没用心工作,我要是多费心,勤奋点,早把小水泥厂,干起来了。
我无论有多大的功劳,也是个一天挣十分工的农民,就没有了任何多干的动力。”
“继诚,不能多挣钱,就不为集体多干活,你不应该有这种落后思想。”姚树深说道。
“我有落后思想,不能只怨我自己,最主要是我爹和大伯,从小没把我教育好。”
姚继诚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张嘴就来的伶牙俐齿,让姚继英笑的更欢。
如果不是人太多,姚树堂真能一脚踹死两个逆子。
姚继诚把姚家二老,堵得哑口无言。
姚树深和姚树堂瞪着眼生闷气。
姚金明继续主持会议,说道:
“在大队里,集体企业的员工挣工资,这事肯定不能逆转。
咱们还是要讨论,解决摘桃子的人、跟做桃罐头的人之间,同工不同酬的矛盾。”
在大队里,摘桃子这这种轻农活,连满工都没有,一天最多记工8分。
按照高台大队去年的结算,满工10分是两毛八分钱,一个8分的工,才两毛二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