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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四现(2)

有了两个美女作伴的叶世安一路上也多欢乐,没了那昭和公主,他便放心大胆地嬉笑打闹,凭着自己多年花楼里泡出来的撩妹神技,将那两个姑娘收的服服帖帖。    且行且闹,收拾掉几个不入流的山贼打劫,他们很快到了并州郊外,此时天已黑透,为了粮草安全,叶世安停驻部队于隐蔽处,让大军休息了去,留自己一人戒备着。    几轮巡视无异常,他找了个歪脖子树靠着,暂缓了疲惫,忽闻一阵空灵女声轻声歌颂……    “朝来昔往,花木盛放,于树影下,流光溢彩,万物生长,水畔葱茏,汝之所至,乃是大和。”    歌声让万籁显得更加俱寂,曲调哀而不伤,撩拨心弦。叶世安于此歌声中合上双眼,任月色在眼睫中流动出一副横贯生死的画卷……    梦归坐在树枝上,像是一个栖息于树的精灵,吐气如兰,洁白的足晃动在斑驳的树影上,伴着月光的温度……    “虽然我听不懂你唱的是什么,但是我猜是一首关于生命的歌……”叶世安待那歌声停下半晌后,缓缓抬眼看向那树上梦归。    “早闻叶将军虽纨绔,但才华横溢,见多识广,今儿见了,果不其然,一下就感受到大和国镇命歌的精髓。”她慵懒摊下身子靠在树干上,并了双腿有意无意晃荡在叶世安的肩旁。    “于此月色里思恋家乡却是一番风味,只是这夜凉了,还望姑娘注意身体的为好。”他促狭着眉眼,握住那玉足在手中温暖。    叶世安手心干燥不像其他狂野汉子般带着汗液的粘腻,温度稍暖于她,不高不低甚是舒爽,这让梦归想起了家乡的哥哥,她经常沉浸在他的温度里,伏在他的背上看过一路春夏秋冬。    “你有故事。”叶世安手下微微使力,让眼里荡漾起月光的梦归回了神,他继续道:“一个大和人竟出现在大魏天机营,这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梦归轻笑一声,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黑发,居高临下看向叶世安道:“虚活了二八年纪,怎会没有故事呢,倒是梦归斗胆,想问问叶将军为什么好好的官二代不做,跑到军营这个地方。”她眼里的月光不见,生了些许挑衅,那细细弯弯的眼角一扬,像极了波斯进贡的猫儿。    “嗬!”叶世安嗤笑一声,未料到这个女子竟如此大胆将他一军,让他猝不及防,顿了片刻后,他用力捏了下她的足以作惩罚,半退了几步靠在对面的货车上,于夜雾起时陷入回忆……    **  “你们不要过来!让我去死!!”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们在天上遨游一阵后,砸落在叶赫鸣的脚前,掀起尘土阵阵。    “世安,淡定……”叶赫鸣踩着那几个仆人的身上,慢慢踱步到那颗被叶世安蹂/躏到一片叶子也不剩歪脖子树下,袖中的手轻摆,叶夫人便紧张兮兮领着众姨娘和仆人们微微退后。    一条白绫挂在树上,被他系了个蝴蝶结做成一个圈状,他的下巴正落在那蝴蝶结上,通红脸蛋配素色白绫别有美感。叶赫鸣忍了忍笑,朝下打量,见他一只脚已经悬了空,另一只脚踩在案几石凳小椅的堆叠上,摇摇欲坠。    “淡定个屁!淡定你个头头鬼蛋蛋球!”叶世安紧了紧那蝴蝶结,人之将死也不管那什么犯上犯下的规矩,什么粗话都对着他老爹去了。    “世安,你都十五了,该嫁人了,呸不是,该娶亲了,这男婚女嫁乃人之大伦……”叶赫鸣脸上竟挂起笑容,一副说教模样。    “那你也要看娶谁啊!!赫连兰儿!!两百斤的胖子!!抡狼牙棒的女汉子!!一顿能吃两屉包子的猪女!!叶赫鸣,你想让叶家绝后吗!!!”他撕扯着嗓子:“凭什么你能娶那么多貌美如花的,我就要娶那连娘脚趾盖都比不上的赫连兰儿!!”    “哎呀,这不是赫连家在东北立了功嘛,他特地问皇上要的赏,这皇上一开心不就把你卖了嘛……”叶赫鸣一锤大腿,万般无奈道:“世安啊,反正关了灯都一样,你就忍忍?不然这可是抗旨之罪啊,你想让这一大家子陪你斩首啊。”    叶世安安静下来,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绿,再由绿变红,几番轮转后,他清了清嗓子郑重道:“爹,娘,众位姨娘们,恕世安不孝,你们的养育之恩世安来世再报!”言罢,他脚下那一堆摇摇欲坠轰然坍塌,旋即传来尖叫声。    一颗石子从叶赫鸣指尖弹出,呼啸一声划破白绫,叶世安惨叫一声朝下坠去,顷刻间众姨娘各显神通,衣带翻飞,眼花缭乱,往来几下后叶世安便舒舒服服落了地。    叶世安睁开眼,见四周围紧了父母们,心中委屈喷薄而发,捂着脸赖在地上撒泼起来:“我不娶嘛!!让我死吗!!”那喊得叫一个声泪俱下,震撼人心。    画面极度辣眼,使得叶赫鸣不由地揉了揉自己的鬓边,最后他咬牙切齿毫无风度大喊一声:“傻儿子!你不会跑啊!!!”    “哦。”叶世安立刻安静下来,吸回了快要落到地上的鼻涕。    **  梦归笑得捂着肚子,震得那小树沙沙作响,许久后才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叶将军。”    “呵呵。”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笑,摆出一副难得的无奈表情道:“我从来都不是那老头子的对手,被他玩在手心里这么多年,就连我姨娘的事情我都是前几日才知的。”    “嗯?”    “爹和娘很恩爱,但爹总是不间断地娶回年轻漂亮的妹子,这也就罢了,我看不懂为什么连娘都对那些妹子那么上心,对她们照顾有加。还有,爹娶了那些妹子后就养在府里,从未临幸过她们,这些疑问直到我接任了天机营才知道,原来那些妹子皆是天机营牺牲的战士们亲人,她们无依无靠且被仇家惦记,唯有附在叶家这颗大树上才能得以安生……”叶世安微扬着下巴,满眼是对爹娘的佩服与崇拜。    他的话让梦归想起了那些曾并肩作战的战友,她唇角下抑,心中苦涩。    “然后呢?你离开叶府之后?”她调整好心情问到。    “满大街的晃悠,身上分文没有也不敢去找云行和阿哲,正巧看到玄火军在招兵……”    **  “叫什么?”一个小兵眼皮微抬,举止傲慢。  “叶……叶……叶问。”  “多大了?”  “十五。”  “为什么要参军。”  “没钱了……”    一套黑红相间的粗布军服,一个馒头,一个只能侧着睡的位置,叶世安从此开启了他的军营生活。    他从小师从大魏顶级高手叶赫鸣,天资聪颖很快鹤立鸡群,立功无数官封中将,又不小心撞见了原玄火军主帅的私盐勾当,连夜飞鸽传书与叶赫鸣里应外合,破获了大魏建国以来最大的私盐走私案,宣明帝大喜,立刻封他为玄火军主帅,大魏一品骁骑将军。    受封那日他站在阳光最耀眼的地方,手持银枪呼啸长空,着那绣着鲜红玄武图腾的军袍,被宣明帝亲自带上白金头盔,一时风头无两,绝世风华,仔细算算,从他入军营的那日到现在,才不过过了一年半的时间而已。    也许这个少年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辉煌。  **  “啐!我后来才知道皇上当夜就把赫连家的请求否决了,老爹故意说那些吓我,就是和皇上商量好的逼我出去锻炼,套路,都是套路!”叶世安鼻尖发出一声冷哼。    “是啊,你可是昭和公主的驸马爷,皇上怎舍得把你这个女婿给了她人。”梦归打趣。    “大半夜的别提她,不怕见鬼吗?”叶世安万般无奈挠了挠头,小脸也一下苦瓜起来。    “怎么,叶将军不喜欢昭和公主?”    “也不是,不知怎么说……”他揉了揉鼻子,从怀里取出那平安符,捏在手心仔细端详起来。    有些年头的佛门之物,一块翠玉雕刻的慈祥菩萨,上面通了一个小洞,穿过丝绸黄线,下面是穿着一颗檀木珠子的穗子,最下面结着黄色流苏,由于年代久了,散落了几率。    看了许久,叶世安才缓缓抬头,眼神凝重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那般。    “我的故事说完了,该你了。”他岔开话题。    “不能说。”梦归简洁明了,将玉足轻轻用黑纱盖上。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不然太不真诚了。”他也没追问,退了一步。    夜雾浓了,遮挡在叶世安眼前,看不清那少女是怎样的神态,叶世安等待许久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突见她喉间滚动几下,生硬蹦出——    “松风·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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