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在沟林镇歇息了一夜的明军忽听得对岸号角声响起,本就惊魂未定的明军犹如惊弓之鸟出营探视,以为秦军杀来了。
可却不见动静,那条不宽不窄的河流隔断了两军,举目望去,河对岸立起了营帐,冒出一阵白色炊烟,显然是在埋锅造饭。
陈之青醒的很早,自然也听到了秦军号角声,可他听了之后内心沉重,吩咐左右埋锅造饭,此时天色尚早,秦军如此急着准备早餐,显然是要准备渡河!
待双方都用过餐之后,果不其然,秦军如乌云般黑压压的压向北岸,他们在岸边列阵,陈之青将大军列于南岸针锋相对。
两军隔着河水对峙,水流湍湍,波浪涛涛,碧蓝的天空一片肃杀,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感与杀意。
项勇看了眼天色,此时己方背光,对方正光,天色对自己有利。但他并未急着出兵,他在等。河水不过半人高,完全可以泅渡,但对岸那密密麻麻弓箭手,可不是摆件。
若强行泅渡,陷入水中行动迟缓,就变成了对方的活靶子,这就是陈之青昨夜仓皇撤退的原因,用河流阻断己方冲击。
秦军士气之高,完全不把明军放在眼中。
“叔父!不进攻吗?”项亮有些耐不住性子,瞧着对岸那如红蚁聚群成那的一团团明军,他恨不得早点杀过去,以雪巫山之耻。
项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面露寒光,嘴唇轻动:“滚下去!和你说了多少遍,在军中不要叫我叔父!滚!”
军中无父子,更无叔侄。
项勇这番姿态吓得项亮不敢再言一语,只得灰溜溜地退下。
“都准备好了吗?”项勇询问身边副将道。
副将点了点头,拱手一礼答道:“已寻得一处浅水,可距离此处不远,泅渡时明军一定会发现。”
“没事,有我在正面吸引明军注意,你率五千兵马和项亮的骑兵从那浅水处渡河,在殿下到来前一定要拖住明军!明白吗?”
“是!”那副将名为张林,乃是项勇得力助手,昨夜从周边村民处得知有一处浅水,没至膝盖,方便泅渡,项勇得知后大喜过望。
可看着对面那明显比己方多出不少的红色人流,他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安,如果韩山和刘民世未能按时到来,那这一战便没有了意义。
对岸的陈之青十分忧虑,一个是侧后的那支蒙古骑兵,另一个便是军中士气,大军自出襄阳以来接连受挫,士气低落到了谷底,从精神头上就能看出来,一个个无精打采,精神萎靡。
说实话,对于此战他并无多少信心。
“大帅秦军动了!”王达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陈之青的视线顺着王达所指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