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

陈敏川摊在道场上，手里窝着扫帚，脸上已经被风吹的红透，其他三人坐在案桌上，吃着果子，全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你这是自找的。”

“是是是，我活该，大小姐，小的知错了，赏口水喝呗。”

柳青萝最受不住旁人向她讨好卖乖，刚要递个果子给他，绛凡适时的半路截住，要往嘴里送。

“不要给他吃，先干活，冻死了。”

“人间地狱啊!”

绛凡朝他做个鬼脸，那天几个找罪受的刚好七个人，正好一人一天把道场清扫好了，要不是柳青萝怕他一个人无聊，谁要来陪他受凉，关键这丫头还不承认是关心他，美其名曰监督他打扫，一点都不坦诚。

直到太阳高挂，陈敏川的工作才有一小些进展，绛凡觉着无聊，柳青萝便提出要练剑，她的功底实在太差，完全跟不上进度，教习的师兄对她很不放心，却也只能叫她多练习练习，这不刚好找找了时间。

“你们就这么想成仙？”

绛凡撑着脑袋，看周四泽纠正柳青萝的姿势，百般无聊的在桌上图画，陈敏川看着觉得自己收拾大业茫茫无期。

“倒也不是，其实我们来就为学些简单的本事，几年后考核不过想留不想来的。”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没日没夜的不是折腾自己吗？”

“能进无极门是无上的光荣，谁不想来试试。”

“就为个光荣？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不认识四泽哥哥，其实是通不过试炼的。”

绛凡看柳青萝边答她的话，该练的一样不差，也不是打击她，就是想知道这修仙与修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凡人就这么向往，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好吗？

“我想过啊，可是这种可能不是已经没有了吗？上天待我不薄，我更应该努力不是吗？我知道我资质不好，但也不想哥哥失望，也算完成他一个愿望吧。”

是这样吗，因为上天厚待，因为哥哥期望，就要上仙门受苦。

“陈敏川，你呢。”

“叫哥哥。”陈敏川直起身子，艰难的给自己疏松筋骨：“我也想过，如果没有四泽，我大概真的会下山找路，非来不可。”

“为什么？”

“小凡，你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官场与道场在我们这些平民来说都没什么不同，我家穷，供不起我读书，做不了官，我就想来试试，看看上天到底眷不眷顾我。”

“你们两还真像呢？”

绛凡咬着果子，看他们两个相望一眼，都红了脸，不知羞的插了一句：“你们干嘛害羞啊，我说什么了？”

周四泽走来，取走了陈敏川手里的扫帚，叫他去帮柳青萝，这把他高兴的，就差跳起来给周四泽一个香吻了。

“你瞎问什么？”

“我怎么不能问了？”

“你那你为什么上山？”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

“你看我知道你不会说，所以你也不能问我。”

周四泽总是说不过绛凡，这姑娘看上去单纯，其实该做什么都有个数，看着最幼稚，其实也是最成熟，就是不想让旁人察觉到她这种成熟，把自己非装成个孩子，才好与人来往。

“我们不谈这个，你要不说说你和他们怎么认识的？”

周四泽头也不抬，手里的工作比陈敏川有效率多了。

“就是前几月，我刚来这城里，被人骗了钱财，无处可去，敏川他自己家里穷，还大言不惭说要照顾我，把我带回家里，难为他父母也没有赶我，好吃好喝供着，我怎么不报答。”

“他们俩像，我们俩也挺像的。”

绛凡撑着脸，瞧着他低着怎么也不肯抬起的头开始笑，就说他闷，人家陈敏川还知道抬个头看看柳青萝，两人相视一笑多好，他非要看地，地比她个大姑娘好看不成，周四泽果然觉着羞了，跑到另一边扫地去了，绛凡怎么叫也不理她，果然这世人任何一个都比宋瑜有趣多了。

“哟，我说这儿怎么这么闹呢，原来是群没心眼的在这罚扫呢。”

萧璇走上道场，后边还跟着几个人，也都像是几个官家子弟。

“你们来做什么，闲得慌不如多看两本书。”

绛凡瞧也不瞧他们，吃着苹果，躺在案桌上，一脸的悠然自得。

“我们是比不了你啊，认真的连庚辞师兄都以为你鬼上身呢。”

“我要是鬼上身，先把你撕碎了仍进沼泽里，免得脏了这大好山河。”

“楚绛凡，不要以为你有些本事，就敢在我面前放肆了，你还不配。”

绛凡也是奇了怪了，前几天这丫头多自己多不要太勤快，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找她斗嘴了，还是以为他那没骨子的兄长突然拾得了三分尊严能给他做主了。

“我才不是仗着我有本事呢，是仗着你没本事。”

“大言不惭，我有没有本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周四泽慢慢走了过来，按住绛凡对策肩膀，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莽撞。

“你有没有本事，山上多少眼睛看不见啊，非要找小凡比。”

柳青萝挣脱陈敏川拉住她的手，冲到绛凡面前，手里剑还没回鞘，自然的举在胸腔，这在萧璇看来，摆明了是威胁。

“也不一定要和楚绛凡比啊，和你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