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那里是做什么勾当的，要是那里的女人怀了孕不就是坏事了吗，这巷子里就住这个专门帮她们解决这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个人专门帮女人堕胎。”
黄守平点头：“这老太婆干这事风评不好，只能住这种地方。”
“所以王芷来这里是为了……”
锦芸皱起眉头，有点厌烦说出这两个字。
旭升觉着这事很有可能，决定还是要去问问，但是他们这里五个大男人问实在不好意思，便颇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个女孩。
乔伟明白了旭升眼神里的意思，觉得好笑，捂着嘴撇过头去。
“我不去，出事了怎么办？”
“能处什么事，我们就在下面，你们要是出事了就叫，我们马上赶过去还不行吗？”
旭升忍着笑意，安抚锦芸，绛凡不明就里，坦言道：“要做什么，锦芸要是不行，我可以一个人啊，你们又为什么不方便啊？”
原本不问也倒没什么，这一问萧梁都有点忍不住要笑，背过身去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你才几岁的丫头，不要瞎问，陪着锦芸就行了，要是她胆子大点我就不让你陪了。”
绛凡怪异的看着面前清一色都在憋笑的几个人，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以身赴险不是一件严肃的事吗？
锦芸最终妥协，在绛凡的搀扶下装着孕妇的样子走进暗巷，绛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眼身后几人，本是无心，却瞧见萧梁萧安不知为何争执起来，都带着怒色冲对方。
“别分心了，我害怕。”
锦芸心跳的很快，她从小也是被宠着长大的，那做过这样的事，家门都不怎么出过，没想到她修行的第一关，不是杀妖打怪，居然是乔装一个孕妇，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教训她。
跟随黄守平的指示，两个女孩互相搀扶，深入暗巷，这巷子越往里走越潮湿，空气里弥漫这一股霉味，绛凡仔细闻了闻，竟然还杂着淡淡的腥甜味。
“好腥啊。”
两人走进黄守平描述的屋子，这屋子整体都是用木头建成的，每块木头上都泛着青苔，细看每处青苔中都没找到些许血渍。
“这，这是什么？”
锦芸指着摆在屋子角落里的几个罐子，大小一致，通体黑色，看不见里边装着什么，绛凡问着味道凑近一闻，这屋子里浓重的腥味就是从这些罐子里传出来的。
“呦，今天又有客人啊。”
一阵尖细的声音入耳，绛凡感觉这个声音就像刺，扎在自己脑门里，不舒服的紧。
锦芸抖着身子转了过去，绛凡跟着她的眼神找到了这所谓的老妇人，住在这种地方，这老人居然没有想像中的消瘦，反而很精壮，就是身量有点短。、老妇人上下打量着锦芸，一口黄牙收敛大半，又去瞧绛凡，才一看，满是皱纹的眼睛警惕的眯起来，再出声就全没一才的客气了。
“我这里可不是小姑娘来玩的地方。”
“老婆婆，我姐姐她……”
“不用扯谎骗我老婆子，我替人打胎十几年了，就你们这样的，男人都没怎么摸过吧。”
锦芸羞红了脸，绛凡却觉得这老婆婆挺厉害的。
“老婆婆，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问些事情。”
“问事情？来我这的可都些是大姑娘家家，我老婆子的帮她们瞒着不是？你们要问啊，问人自己去。”
说完，颤颤悠悠的跑到角落的罐子边上，扯开一个小脚，顿时浓重的腥味直窜进两人的味觉，觉着的闻着都能尝到这股腥味，深入到喉咙里，忍不住作呕。
绛凡凑近观瞧一眼，就见罐子里全是些腥红的液体，仔细再看能依稀看清有些白色的东西，还有些晶莹剔透的不知道什么，老夫人从桌山取过一个小碗，往坛子里舀了一碗，绛凡这才看清，居然是个未成形的小脑袋，老夫人就这么面不改色的往嘴里灌，锦芸只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扯着绛凡就要往外跑。
“我们不是要问她王芷的事吗？”
“还问，你——你是没感觉怎么的？”
绛凡再瞧了眼老夫人端着的那碗，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好像是有点不可言说，但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反感，不适是有一些，只是没有锦芸这么夸张。
“小孩就是不一样啊，不一样的蠢。”
老妇人狠狠地把碗甩在身旁的木桌上，没喝完的血水溅在桌子边缘，就见她也没赶二人走，就这么直直盯着她们。
“老婆婆，我们就想问王芷姑娘有没有来过这儿？”
“要我老婆子说，总的给些好处不是？”
绛凡想了一会，自己身上好像没啥家当，锦芸瞥他一眼，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抖着手交到绛凡手里。
老妇人仔细观瞧着玉佩的成色，良久之后才满意的笑道：“王芷她来过。”
“为何来？”
“来我这只有一件事，别的事我老婆子也帮不上。”
“那她有……”
“没有。”
“为何？”
“没钱啊。”
绛凡皱眉，这和钱有什么关系。
“小丫头，你可别这么想我老婆子，我是想帮她来着，可是她这身体，打了胎基本就是要了命，她家里人供不起的，我才要她好好想想。”
离了老妇人家里，直到走出暗巷，绛凡总觉的心里很不舒服，想到那些罐子里都是些被遗弃的胎儿，想到原本可以成长成一个翩翩少年的婴孩居然成了他人的口中食，为人父母，如何心忍。
“怎么样，王芷她真是有孕了？”
绛凡对旭升点头，旭升发现锦芸脸色有点不对，便要乔伟掺着人家，绛凡仔细对他说了所见所听。
黄守平在一旁也听的很仔细，绛凡讲完，瞥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
“喂，你描述的和那老婆婆家倒真的分毫不差，你莫不是取过。”
“没，怎么可能，我一个大男人去那里做什么，我就是听别人说过，听别人说过。”
又是那张便宜笑脸，绛凡终觉得反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