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是大学篮球场的照片。

钟昊曦看着立在场边的篮筐，地上的篮球，以及孤悬于顶的灯光：“这是何处？”

“有点眼熟，但记不起来了。”云幽歪了歪头，“这东西是哪来的？”

钟昊曦诚实道：“从地牢那小子处诓来。”

“这魔头果然有点道行。”云幽说着扒拉起手机，动作记忆自然而然，没半分阻滞，相册被她打开。

第一张是岳临江在外卖点入职的照片，穿着骑手服的岳临江在一众元气满满的骑手中间，显得格格不入，整张脸上写着“应付”二字。

钟昊曦盯着那张照片：“这是何门派服饰？”

云幽砸吧砸吧嘴，翻到下一张，时间跨度不大，但岳临江的状态好像突然跃到少年。他穿着一身诡异的黑袍、手里捧着花，一张脸对着镜头，满眼光芒。那笑容让钟昊曦狠狠震撼了一下，灿烂得……就好像江尽头初升的小太阳。

忍不住抬手阻了阻云幽要滑到下一张的动作，云幽诧异地看了钟昊曦一眼。

钟昊曦忙收了收目光，云幽滑到下一张，三人的合影即将入框，先是岳临江，中间是云幽，再下一个……屏幕一黑。

自动关机了。

云幽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如何让它再亮起来。

而钟昊曦却出神地回想着最后一顺，他好像看到了他自己，但他不能确定。

钟昊曦从云幽手里拿回手机，灵巧地将自己拆下的卡放回槽中，恢复原状。

“这东西你识得？”

云幽摇了摇头。

“用过？”

云幽似乎想摇头，却又不确定。

“我们可以推测一下，这里面记录的画，是你和月曾经在的那个地方。”

云幽点头。

“这个地方，从穿着到习俗，与此地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猜那里并非人间。”

云幽下意识点头，又摇头，惊异地看向钟昊曦：“挺大胆的，可是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钟昊曦不再多说他的推测，只是认真地问云幽：“你若愿意与他一道回去，我便让你们走。”

云幽认真地看着钟昊曦，足足看了半盏茶时辰，钟昊曦并没有觉得冒犯，淡然任她取舍。

最终云幽道：“你还是关着他吧，别杀了就好。”

“好。”钟昊曦点点头。

送走云幽，已经入夜，钟昊曦决定将手机据为己有。再踏入地牢，夜已过半。

岳临江并未睡着，他知道以钟昊曦言出必践的性子，肯定会找他讨赌约的彩头。

钟昊曦回来时，既没拔剑也没拿烙铁烫他，只是默默观察了他片刻。

“来了？”岳临江闭着眼道，“神器你应该已经看到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实话一直在我肚子里，只怕跟你说了，你也接受不了。”

“你尽管说，真话假话我自会判断。”钟昊曦活动了一下手指头，“左右武林结盟日就在明，不，今日。日头一升，这世上唯有我能保你。”

“谁保谁还不一定。”岳临江起身，掸掸袖子，凭着那身钟家下人的行头强撑出一身不存在的气场。

“不装了，摊牌了……老子是这里的创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