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赵风,字子虎。
“县令大人还真是我爹,哈哈哈。”
赵风尴尬地笑着,身子微微后退,想避开那冰冷的枪尖,但仍旧无法躲开赵云的锋芒。
他一向在家族中靠父亲的威势横行霸道,然而,面对赵云,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只能一边赔笑,一边不住地点头哈腰。
“贤弟,这事儿真是误会,误会啊……”赵风小心翼翼地抬手,拍了拍小哑巴身上的尘土,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我这侍女无礼,冒犯了你的人,还请你多多包涵,哥哥在这给你赔罪了。”
寒光一闪,枪尖微微下压,逼得赵风不得不弯下腰,将那满脸通红、不成样子的侍女从地上捡起来,灰溜溜地走了几步,又不忘回头赔笑道:“贤弟放心,我一定严惩不贷,再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看着赵风狼狈离去的背影,邵单轻笑一声,“他好像条狗啊。”
赵云收回长枪,眼中依然带着几分冷意,但脸上的表情已然平和下来。
“姑娘可别小看了他,没准在憋着什么坏呢。”
邵单和赵云互相介绍认识。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这小哑巴虽是下人,但却忠心耿耿,今日若非姑娘相助,怕是难以善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赵子龙胸怀大义,果然名不虚传。”
赵云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并非擅长言辞的人,尤其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
内向的性格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呃,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出于礼貌,邵单目送赵云离开,感到一丝难以言说的疏离。
那并不是一种冷漠,而更像是一种无言的距离感。
赵云想安慰一下小哑巴,但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化作清晨里的漫长叹息。
...
很快到了赵云的加冠仪式。
三日之前,赵家祠堂内,赵云的父亲赵良辅正向列祖列宗告知这一重要时刻。
赵家的家风严谨,每一项仪式都必须按照古礼一丝不苟地执行。
赵良辅身穿深衣,庄重地向祠堂中的祖先牌位行礼,口中念着:“吾子赵云,年渐长成,谨定于十一月十一日行加冠之礼,愿祖先庇佑,子孙昌盛。”
祠堂内一片静谧,只有他低沉而虔诚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仿佛连祖先的灵魂也在静静聆听。
加冠之日,天还未亮,赵云的母亲崔兰已早早起床,亲自准备了儿子的冠服。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冠服上的纹饰,眼中闪烁着些许泪光——儿子终于长大了。
张蓉,赵良辅的原配妻子,站在她身旁,神情恭敬地望着这位当家主母,虽是妾身,却也心中满怀复杂情感。
赵云的老师童渊,这位武艺高强的老者,已在赵家府邸住了几日。
他是正宾,整个仪式的关键人物。
这不仅是对赵云的加冠,也是赵家向外界宣示其力量和地位的重要时刻。
宾客陆续抵达,在赵良辅的宣传中,邵单、刘备、关羽、张飞四人作为赵云的至交好友,特地从远方赶来。
仪式正式开始,赵云被带到厅中,身穿深衣纳履,双手平放于身侧。
正宾童渊走到赵云面前,捧着冠笄,声音洪亮地宣读着祝词:“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然后,他将冠笄戴在赵云头上,象征着赵云从此踏上成人的道路。
随着帽子、幞头、公服等逐一穿戴完毕,赵云的形象愈发显得英武挺拔。
他的兄长赵风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那既是兄弟之情,也是深藏在心底的嫉妒和无奈。
最后一步,赵云在正宾的带领下,走向家族祠堂。
在大殿内沉重的氛围中,赵良辅肃立于祠堂香案前,点燃了一柱香,香烟袅袅升起,缭绕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间。
清冷的烛光映衬着他那微皱的眉头,神情庄重。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向祖先牌位行礼,语声低沉而有力:“吾子赵云,今日冠毕,敢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