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边得留着给江哥,他动不了。”
那士兵借力稳住身子,面色发红,低声回道。
魏淑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中间躺了两人,俱是腰腹双腿绑着布带,心下了然。
她往旁边一看,对旁边搬动伤员的士兵招手。
待人安置好伤员后,她问道:“我记得这大车周围不是还有半人高的架子么?怎么不安上?”
“禀小将军,那些架子拿去抬伤患了。”
魏淑丹抬眼一扫四周,果真见着不少伤员是躺在那架子上的:“那你们再看看这四周有没有什么粗点的竹子,一车……”
说着,她看了眼大车的构造,心中计算着:“至少一车得有个四条,再用绳索绑几圈,给他们借借力。不然从这回到大营,路上颠簸不停的,怕有人支持不住。实在不行,就分批将伤员带回去,稳妥为重。”
“是!”那名士兵颔首应道。
见人立即去安排了,魏淑丹点点头,随后拍马向前,找白先义去了。
一人一马跑得飞快,一下子就从这排车驾旁离开。可跑远的人没有发现,这一切,恰好在一群伤员之中的李兰钧眼里。
那抹灿红如烈日骄阳的身影,一如主人的声音,潇洒爽快,又高不可攀。
几刻钟后,众人都齐了,清点了人数后,车驾恰好安置了所有伤员,至于敌寇和相关嫌疑之人,则被捆住了前臂,一个接一个地捆在一起,随军行动。
魏淑丹回到自己三营的人面前,向白先义示意。于是,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出了蔡上村。
等他们离开后,历城后备营的将士把联排木桩布置在村口,再用大石固定,就地封村,以防有遗漏的敌寇与村中人再次联系。
走在山下官道,魏淑丹看着周围的山林,见山脚边有不少废弃的猎人屋舍,不禁感慨。
昨日她带人搜查敌寇踪迹时,就着重看这些屋舍,但里面真正藏有敌寇的,却没有多少。
想来,这些敌寇也越来越狡猾了。
魏淑丹摇摇头,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此次蔡上村一行,她有种直觉,和她父亲先前查到的山匪与敌寇勾结之事有关联。只是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莫非是先前逃脱的匪徒?
魏淑丹心不在焉地驱马前行。
白先义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禁奇道:“怎么了?有何烦心事?”
“嗯?”魏淑丹回神,见他面带隐忧,这才想起他的话,“没有。只是觉得这些贼寇狡诈,且我总觉得此事怕是还未结束。”
闻言,白先义也陷入沉思:“若真是如此,也不足为奇。狡兔三窟,他们之中也不乏有能人。”
魏淑丹听他这话,不由地颔首:“只是这能人究竟是谁?是这次领敌寇攻城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领兵来攻的敌寇主将已经被抓,若无意外,应当不是他。”
“那这就棘手了。”魏淑丹呼出一口闷气。
白先义不答,只是回首望了望身后的人,眼带深思……
日暮时分。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历城。
进了营所,魏淑丹和白先义去见了苏老将军,将这两日的情形仔细述说一番。
待议事结束后,她正准备离开议事厅,就听苏老将军叫住她:
“丹儿。”
“嗯?”魏淑丹一愣,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怎么了,苏爷爷?”
苏晋从手边的公文里翻出一封信件,开口道:“你哥哥寄了两封信来,你的在这压着,给。”
“信?”魏淑丹面露欣喜,忙转身上前去接,“哥哥终于写信来了,算他知趣,不然我定要修书一封去点醒他!”
“淘气!”苏老将军笑着,随即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一事,是你母亲托人送了些东西来。”
“啊?”闻言,魏淑丹十分讶异:“我阿娘?她的家书不是才来吗?里面也没提送东西这事呀?”
苏老将军摇摇头,笑道:“这我就不知了,你且去看看吧。送东西的人据说是你的旧识,还拿着你母亲的信物作证。我瞧一小姑娘也不便独身在外,就安排在营所后面的客居了。”
“小姑娘?”魏淑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脑海中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个猜想。
不会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