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忘了,她的大儿子也是这个脾气。
不过是天生寡言而已,但他不说却并不代表不想。
安插在宓嫣和南夜枫身边的人时时回报,不过都是夜夜留宿,恩爱有加这类无关痛痒的话题。他最近心情一反常态的烦躁,索性借着下人无能,把他们劈头盖脸训斥一番,可还是未解半分怒气。索性不再召见他们,耳不闻为静。他也难得的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闭门修身养性。
宓珞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夫君的,记忆中他总是繁忙而心事重重,像如今这般气定神闲超脱世外,是她嫁进府中几年从未得见的。
这样的他太过反常,其中原由说不好奇,她自己都不信。
最近的事她多少有耳闻,二弟不是如此轻浮之人,他待嫣儿虽是爱之入骨却不肯逾越礼数半分。如今若是这般反常,便肯定是出了什么太过麻烦的状况。
她下意识看了眼托腮小憩的丈夫,过分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都在告诉她,这三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她在王府中虽是并未刻意安插什么眼线,不过要找的话,还是有能够动用的资源。
她起身轻手轻脚绕过他,走出去缓缓拢上门。
太热了,纵使她天生不惧热也这般觉得。
这可并不是个好兆头。
“阿钿”她轻轻唤来贴身侍女“一会你去趟嫣儿院里,就说我这里得了上等的云锦,让她来挑一些”
侍女应了声,便出了门。屋内本该昏睡的男人极缓地睁开双眼。看着门外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自那日后,多少次想到他们再见面时的样子,不是刻意想起,而是越不想去想,却似镌刻在脑海中一般,一刀一刀割破了皮,反复告诉自己不去想起,却不受自己控制。
就连梦中都是她噙着泪的哀怨身影,他也是控制不住向她走去,却只换来在一片云雾中散了身影,留他在一片苍茫中呆立,直到天明梦醒。
真的是疯了。
他将额头重重磕在桌面,闭上眼睛,自己从来还没对任何一样东西,一个人这般惦念。明明是闭上眼,眼前却还是她那日绝望的神色,耳边幻听着她压抑的哭喊。
他脑海中反复绕过的一个想法又闪现出来。他依旧保持着额头贴在桌面的姿势,手掌一下又一下拍在自己后脑。只想把这个太过荒诞的想法驱散。
他是恶鬼,不该拥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