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沉坐在床边,指尖裹着袖口的白绸轻轻擦拭着宓嫣肩头仍不断流血的伤口,不消片刻便浸染着大片的红,他看着她,像是在对南夜枫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如果被指婚的人是我和她,她也会对我如对你一般的顺从且看似爱慕。只是母妃心中,你才是她的好儿子。而我不过是这王府杀出去的一颗棋,无论是战死沙场,还是死在朝堂,都无关紧要。甚至连我的婚姻,都是她用来换取权势的一部分。”
他侧过头看向门口处,“所以我倒要看看,当我站到她面前,当我这个最不受宠的儿子对她说,我要娶嫣儿。”他抬起头看着上方,失落的笑,“你说,她会答应我吗。”
“你就是个疯子,”南夜枫的双腿早已麻木,他扶着一旁的桌角缓缓起身,支撑着身子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哥哥轻轻摩挲着嫣儿的头发。心中是说不出的酸楚,他本想去推开南夜沉,然后抱着宓嫣离开。可是今时之后,他意识到自己与他挚爱的嫣儿并不如想象中美好。他曾口口声声骂着南夜沉是恶鬼,可自己呢?
又好到哪里去?
不也是一个将她囚禁在身边,强迫她爱上自己,然后活在自己那些关于她有多喜欢自己多想嫁给自己的幻想里,一刀一刀将她破坏得体无完肤,直到将她雕刻成自己满意的样子。
她真的爱过自己吗?他一遍遍这么在心里问着。却一次比一次更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