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婴带着司马瑾和小坷来到北院一个木屋前,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多岁的男人披着头发,一手怀抱一柄长剑,一手提着一个酒葫芦,背对着他们,斜坐在一块石板上,望着远处的山峰独酌。如果没有头上的几缕银丝,看身影体态,恐怕不到四十。
华发犹忆当年云梦年少太从容,残阳已破红颜已殁痴笑无人懂。
“师父!”秦婴快步走过去,作了一个揖。
吴通没有转头,直接问道:“秦婴啊!怎么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不是,是鬼谷先生让我带一个人来见你。”
吴通一直也没有回头,所以司马瑾也一直没有作揖,只是愣愣地立在一边。司马瑾不知道吴通早已用眼角余光瞥见了他。
“女的我可不收啊!”
“为什么?”小坷有些不理解。
“因为等你长大了,也是个麻烦!”
小坷恳切地说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去做。”
吴通摇摇头道:“你还太小,还不懂麻烦二字的意思。”吴通说着,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男的戾气太重,也挺麻烦……哎!”
秦婴道:“师父,我给你从云梦山外带回了好酒。”
吴通道:“终于长大了呀!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把你赶出云梦山!”
“鬼谷先生希望师父你能收下这个孩子,他叫司马瑾,是羊祜杨太傅为他起的名。”
吴通好像没听到一样,喝着酒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吴通拔出剑,走到司马瑾面前,一剑刺向司马瑾的右眼,司马瑾没有惊慌惊叫,迅捷且本能地闪躲过去,剑锋在司马瑾的耳边划过。
小坷吓了一跳,惊叫道:“你要干嘛?你要杀了他吗?”
吴通没有收回长剑而是与司马瑾对视了一会儿,司马瑾毫不畏惧,直视着吴通的双眼,吴通发现在司马瑾的眼神虽然有惊慌,却满含杀意。
“是你躲开了剑,还是我先看到你躲开而没有收剑呢?你知道吗?”
司马瑾看着吴通就像看着一个敌人,没有说话。
“你的眼神因恐惧而愤怒,你是想杀了我吗?”
“是。”
司马瑾的回答让吴通有些意外,吴通收回长剑,说道:“你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人又想笑又不敢笑啊!你想要学剑,天赋、悟性、执着,这些东西你有吗?”
司马瑾这一次没有说话。
吴通又喝了一口酒,对秦婴说道:“那孩子脸上有伤,你先带他们去休息一下吧,其它事明天再说!”
“是,师父。”秦婴深知吴通的脾气,知道这已经算很顺利的结果了,放下给吴通买的酒,带着司马瑾和小坷走了。
吴通尝了一口秦婴带回来的酒。
“只有一壶吗?哎,真是不孝之徒啊!这么好的酒……”
吴通来到南院见到鬼谷子,向鬼谷子了解了司马瑾的身世经历。
“吴通啊,你看那个司马瑾怎么样?”
吴通道:“经历过生死的人,即使是孩子多少也会与众不同吧!但是他身上的戾气太重,我恐怕不能教他刺客之术。还有那个小女孩,先生你知道我向来讨厌麻烦,尤其是女子,虽然是个小孩,长大了会很麻烦!”
鬼谷子道:“此子生于九月初九,能见七现二隐之星,是有天命之相。如果能加以学习引导,日后恐怕在万万人之上。且这个孩子的名字是羊祜羊太傅所起,羊祜是老夫的好友,这个孩子注定与鬼谷有一段机缘!”
“如果不能想办法消除他身上的戾气,否则将来恐怕会带来祸患。”
“我本想亲自教授他奇门遁甲之术来领悟大道,但他执意要学刺客之术,既然心意已决,即使你不肯教他,他也会想方设法去学的。”
“充满戾气和怨恨,杀人之心急切,这样的人很容易误入邪途,这将是一场灾祸。”
“推卸一件事并不难,难得的是将事情承担起来,你也该趁此机会振作一下了,否则你一生之所学真的就付之东流了!”
“也许,不教他剑术,让他碌碌一生,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拥有天命之相的人的命运,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天命?命运?既然命运半点不由人,那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鬼谷子长叹一声道:“唉!有些话即使我亲口告诉你,也没有用,需要你自己去领悟。不敢直视内心,把自己的内心封禁起来,谁都无能为力啊!”
鬼谷子说完,起身抻了抻腰,踱步而出。
吴通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发现里面空了,不禁自语道:“把自己封禁了吗?”
晚上,秦婴将小坷送到一户人家暂住,司马瑾与诸葛闵住在一间屋子,诸葛闵很想跟司马瑾说说话,但是司马瑾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早上,天朗气清,谷内格外青翠,山上的新叶油光欲滴,显得十分干净。
吴通起床后先喝了一口酒,洗漱毕,吴通来到前院,秦婴、司马瑾和诸葛闵早就等候在这里。
秦婴见到吴通,连忙作了一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