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新野向北行百余里,便到了卧龙岗地界。
此地在一片山峦之间,依山傍水,于一溪水旁,错落有致的建起一座小村庄。田地依地势而建,四处树木繁茂。
大雪刚停,整个山村皆是一片银装素裹。沿着小路踏马而行,转过三四个弯,张玄已踏上了卧龙岗。
距张玄上次来探望孔明,已有一年之久。许是长久未至,道路有些生疏,张玄便寻了一颗参天古树,攀上树顶张望。只见一片银白之景绵延四处,远处山峰,云如玉带缠腰,雪似素白衣裙,别是一番人间仙境之美。
张玄但觉心旷神怡,不由坐在树杈上,掏出酒葫芦饮了一口:“美景,美景也!人生苦短,非比那山川河流,恒久不变。若是我选了孔明兄这住所,怕是不出数年,便自行磨去了一身棱角,真就是归隐山林了吧。”
张玄抬目远眺,却看远山深处,隐约可见炊烟袅袅,细看,一座草庐隐于山间,正是孔明之住所。
张玄大喜,下树策马前行,沿山路走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便到孔明草庐之处。他翻身下马,轻轻叩门。
门内传出声音:“何人?”
张玄清清嗓音,对门内人说:“烦请通报孔明先生,就说故友张玄求见。”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小童走出门来,上下打量一下张玄,笑道:“原来真是张公子。如此,随我来吧。”
“先生在家否?”
“先生在大堂正读书呢。”
孔明家的草庐简朴雅致,只有茅屋五六间,院子一进。数十步的距离,便到了大堂所在。
轻挑门帘,张玄迈步进屋,却见屋内有一暖炉,暖炉旁,一人身着白衣,侧卧于堂间草席之上,一手持卷,一手托腮,似是若有所思。
张玄拱手道:“孔明兄,别来无恙!”
孔明听见,一抬头看到张玄,也是一惊,连忙起身:“竟是子真贤弟,稀客啊。来来来,这边叙话!”
孔明将张玄引至暖炉旁,二人分宾主落座命,童子端上香茶。
张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道:“清新雅致,入口回甘,好茶,好茶!”
孔明羽扇轻摇,笑道:“贤弟谬赞,草庐清贫,粗茶待客,失礼了。贤弟今日来访,想必非是为了闲谈吧?”
张玄放下茶杯,说道:“孔明兄睿智过人,我便直说了吧。愚弟有一事不明,还请孔明兄赐教。”
孔明轻轻捋了捋髯,轻摇羽扇,朝着张玄微微一笑。
张玄见孔明笑而不语,大笑道:“兄长,可是已知我欲问何事了?”
孔明笑道:“你这小子,自娃娃时便是个直脾气,要你去斩将夺魁、移山填海,你倒是可以尽力一试。若是要你深藏不露,却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