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会死。”
孟怜衣嗓子有些嘶哑,反问道:“那我是否该提前祝你死得轰轰烈烈,在长安城留下你燕云渊的大名?”
燕云渊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片刻之后,孟怜衣凑上前来,在燕云渊的耳边低声说道:“临走之前,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燕云渊眉头一皱,却没有说话,他一时之间不清楚这位孟楼主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只见孟怜衣一把拿过燕云渊的手,调转小刀的方向,然后不由分说,猛然一按,便插进了腰腹之间。
孟怜衣疼得微微龇牙,咧嘴之后只觉冷风直灌入喉咙。他不敢想象这一匕首插入胸膛处的痛苦会如何,一想到他此生竟会有这等替人两肋插刀的时刻,他心头只有不可思议。
燕云渊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眼睛终于瞪大,眼眸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看着燕云渊脸上的诧异与不忍,孟怜衣轻笑了一声,低声说道:“这一次金玉楼来了沈、金、钱三家的公子,那位沈公子想要讨回公道,所以非取你们性命不可。”
“我不想对你们刀剑相向,可守护怜衣楼是我毕生的夙愿。”
“这么一来,这一刀是我占了便宜。算是我最后的诚意,也算是我怜衣楼给出的交代了。燕云渊,你别怨我。”
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流出,瞬间染红了孟怜衣的双手,也染红了满是白雪的地面。
孟怜衣脸色苍白,然后一掌推开了燕云渊,往后退去,退到了一众护卫所站的人群直轰,他眼神之中满是怨恨道:“燕云渊,我与你誓不两立。三天之内,我必亲手杀你。”
言罢,他竟是双眼一黑,将头一歪,彻底栽倒在那些个护卫的怀里。
这是闹哪样呀?虎爷一把抱住了这位重伤的楼主,神色焦急了起来。
眨眼间,怜衣楼众人的主心骨轰然倒下,那一众护卫打手皆是脸色大变,继而手足无措起来。
最后,还是那叫虎爷的男子咬了咬牙,做了最终的决定,吩咐几人抬起重伤的楼主,便往城西的怜衣楼跑去。
目送着那重伤昏迷的怜衣楼主离去,燕云渊嘴角一咧,勾勒起一个弧度,没有想到这孟怜衣竟是个演戏的好手。他记住了这份恩情,心底暗道:怜衣兄,谢了。
片刻之后,燕云渊一转头,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问道:“不是说好周旋一二,怎么还动起了刀子?”
白衣女子啊了一声,连忙低下头去,双手不断拉扯着裙角,稍显窘迫。说来奇怪,她刚才连死都不怕,此时却不敢多看燕云渊一眼。
燕云渊转身,就要往院内走去,突然他身形一顿,声音低沉说道:“玲儿姑娘,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玲儿瞪大了眼睛,心头一震,终于是一把上前,抱住了少年挺拔的身躯。她不敢松手,生怕眼前之人像上一次一样不告而别。
“今晚,或许我会死在这里。”这一次,燕云渊并没有推开玲儿,而是淡淡说道。
“渊公子,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说话间,玲儿猛猛摇头,那双手却是抱得更紧,似怎样都不愿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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