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朦胧,晨光熹微。冬日的阳光,淡淡的,舒舒的,犹如幽兰飘散的淡雅芬芳,将人的身体拥得软酥酥的。
在这样温暖惬意的早晨,宸妃的生辰伴随着艳阳的升起随之而来。
还未到晌午,禁廷宫门外早已是车盖蓬蓬如云。皇亲国戚、重臣内妇皆是正服着装,面色端庄,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贺寿礼品进宫拜贺。
那些妇孺平日除了主持家政做自己夫君的坚实后盾外,几乎很少出门。她们能得见皇宫威严的时刻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今日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机,这些妇人自然要在下车后现在宫门前聚成几堆,说会儿子闲话。
而她们之间也存在着等级区分一说。皇亲自认身体里流淌着与天子同出一脉的血液,就要瞧不起那些因联姻婚娶混个国戚名号的外人,而国戚又看不惯那些大臣的内眷,嫌弃那些身居后院的妇孺见识短浅。
有个成语说的好,什么叫鹤立鸡群。在外人眼中重臣夫人们就是那群鸡,而在她们之中却也有一两个落入凡尘的仙鹤、掩埋在污泥的美玉。
内阁大臣沈晏之的嫡妻顾北清就是这样一只仙鹤。顾北清是清高的,可是她又是和蔼可亲的。此刻她正被一群妇人围在中间,相互问候交谈。她为沈晏之养育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算是沈家极大的功臣,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四个孩子又都是极有出息的。
“沈夫人,你的装束真是好看,这绸缎难道是传说中难得的蜀锦?”一位大臣的内人边托起顾北清的衣袖边抚摸着袖口的花纹,满口称赞道。
顾北清摇摇头,和声道:“蜀绣如此珍贵,只有内廷司有能力拿到一两匹,我这个不过是最普通的苏绣罢了。”她转头朝那位赞叹的夫人道:“夫人若是喜欢,我归家后派人送几匹给府里。”
此话一出,那些唯顾北清马首是瞻的夫人们都对她的大度赞叹不已,一番好话。
有些距离的地方,陆相陆温言的夫人唐婉瑜嘱咐好一切事宜,转头便瞅见顾北清那堆人笑声笑语,她不由得狠狠绞着手中的罗帕,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个顾北清,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娘,我们要不要上去向沈夫人打个招呼?”说话的是立在唐婉瑜身侧的小女儿陆静萱。
“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陆静萱吓得立马低了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沈家人,自命不凡,品行不正乃陆氏之大敌是以陆氏子孙当尽力贬之。”
唐婉瑜看着自己生性懦弱又兼耳根子软的女儿,心底顿时升起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埋怨,气的她厉声道:“王大人的长女设宴请你们这些小姐过去,跟去的侍女回来告诉我那沈姝桐人前一曲高山流水,不知让那些足不出户的大臣小姐刮目相看。你的父亲乃是当朝宰相,你的姑姑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你的表哥又是眼下陛下最器重的皇子。”
唐婉瑜说的话没错,这些她陆静萱都有,可是论才学、琴棋书画,她在全西京的诸位小姐中算是佼佼者,但是和天资聪颖的沈姝桐相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