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陆氏与沈氏私下较劲的关系,陆静萱是打心底佩服沈姝桐的,所以那天在宴会上在沈姝桐华华丽丽地弹完一曲高山流水后,她也不禁感慨,谁知竟陆陆续续传到唐婉瑜耳中。
其实平日里,唐婉瑜没少拿沈姝桐和自己比较,无奈她毕竟是自己的娘,陆静萱像往常一样低埋着头,听着唐婉瑜断断续续的谴责。
“陆夫人在和静萱说什么话,这么热闹。”
陆静萱闻声抬起头望去,说话的正是顾北清。原来顾北清被围在中间,左右应付那些七嘴八舌的妇人,余光瞥见陆静萱在和唐婉瑜说些什么,接下去她只低头不语,顾北清也知道唐婉瑜的脾气,争强好胜,又对沈家一直有点误会,虽然这也涉及两人的丈夫在朝廷的势力,但是她心里清楚陆静萱是个不错的姑娘,所以借故带着那群妇人走过去。
果不其然,唐婉瑜急忙闭了嘴,转头笑说:“不过是关照小女等会儿见到宸妃娘娘别忘了礼数。”
陆静萱低低压着头,默而不语。顾北清仔细观察眼前这位与自己小女一般年岁的少女,她自然知道唐婉瑜说的是谎话,不过是敷衍外人,她轻轻笑了笑假装不知。
“陆氏一族是书香门第,陆相在朝廷之上是辅佐皇上的相国,姐姐又是对儿女极耐心地教导,我想陆姑娘定不会失了礼数,姐姐放宽心。”
顾北清以姐姐称呼唐婉瑜让她心生不快,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敞开天窗说话,正想回驳,却听见远处一阵骚动。在众人的视线中,一辆马车平稳地停住,一旁骑马的女子下马走至车边掀开车帘,一位盛装华服的女子躬身从车里走出来。
唐婉瑜和顾北清几乎是同时轻抿下唇,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身上。
白笙才站稳脚跟,就有妇人讨好地凑过来拜见:“拜见白庄主。”
她漠然地瞥过妇人的头顶,似是没看到般,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然后一步步闯过那一堆堆成群结伴的妇人堆,向禁门入口走去。
这里自从她的到来,就人声渐息,所有人都紧盯着她。每个人心中所想都不尽相同。而她就这样不慌不忙地向前行进着,下颚微抬,仿佛她是一只高傲的仙鹤。
若说在唐婉瑜的眼中,她不认为顾北清是应该清高的,反之,她找不出任何理由说白笙不该清高。有些人就是可恨可气,但是总让人不得不承认地敬畏佩服。
陆静萱在家就时常听母亲提起碧月山庄的庄主白笙,当时她还在想该是何等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这里有比她资格老的皇族女子,也有自己母亲和顾北清这样的臣妇,都不及她半分气势。硬要作比喻的话,陆静萱觉得她就是女子中的皇帝,天生而来的王者之气。
碧月山庄虽是不参与朝政的,但是其庄主却算是朝中有一席之位的女官。她不必像其他大臣般每日上朝,只需坐在与昭阳殿隔空相望的楼台之上,便可让全天下的人为之神往。
都说碧月山庄人人都有颗七巧玲珑心,也不知今日宸妃生辰这位庄主准备了什么贺礼?陆静萱如是想着,眼随着那抹身影没入城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