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弟，那个……可以把你的手机给我看一下吗？”

微微吸了口凉气，强行压抑住心头的不安与惶恐，罗成礼貌地对周默说道。

“看我手机？你确定？”

周默似有深意地看着罗成，笑呵呵地道。

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警告……罗成眼皮一跳，总感觉周默和善的笑容底下藏着某种不太妙的东西，让他顿时有些摇摆不定，想要收回刚才的话。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里面可没什么好看的，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周默忽然耸耸肩，大方地把手机递给了罗成。

罗成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对周默这个人他是愈发看不懂了。

哪怕是精神病，也没几个像他这样的，完全捉摸不透他脑子里的想法。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要是能读懂精神病，那我自己不也成精神病了？’

罗成这样安慰了自己两句，点开了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看着那条真实存在的通话记录，愣怔半晌，面色变幻不定。

他默默记下那条电话号码，随后把手机还给了周默。

“是吧，我就说没什么好看的。”

“嗯。”罗成神色微妙。

这时，笃笃笃的清脆声响起，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估计是医生来了，罗成立刻开口：“请进。”

门随即被推开，那人却不是医生，而是申筱，她十分拘谨地站在那里，搓着手，好像不太敢走进来。

她低头看着地面，犹豫着说道：“楚医生说他不太方便过来，让我把周默带到他的办公室去。”

“楚老医生？不是赵医生吗？”罗成疑惑道，“我记得楚医生好像十年前就不接手精神评估这类基础的诊疗工作，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了深层次的病理学研究当中。”

申筱说：“是楚老医生，他亲自打电话联系我的，说是邹副院长的特别安排。”

“我知道了。”

罗成心中瞬间了然，院方领导对周默如此重视，估计是上午发生的‘黑色公交车’事件引起了高层的特别关注。

不过也确该如此，周默这个年轻人的精神症状实在过于复杂，与之相对的，作为灭诡师的培养潜力以及危险程度也同样巨大。

“那我就过去了啊……真的不会把我关在这里吧？”

“不会，放心，医院而已，又不是什么极端暴力组织。”

“……”

等申筱与周默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直至彻底消失后，罗成摸了摸鼻尖，问道：“爱丽丝，我今天什么时候说了重话吗？怎么感觉申筱好像很怕我？”

“应该没有，可能她只是太累了吧。”爱丽丝笑盈盈地揽住了罗成的肩膀。

“是这样么……”

罗成小声嘀咕着，也没在这件事上多想，心思很快放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他拿起手机，输入了刚记下的周默家人的那条电话号码：1562321****。

看着这个尾号不太吉利的号码，罗成心头浮现一种发毛的悚然感，但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点击了拨通。

“嘟——嘟——嘟——”

十秒钟过去了，电话那头并没有人接听。

罗成此时的心态十分矛盾，既希望这通电话能够打通，又害怕真的被接通。

“嘟嘟嘟嘟嘟~”

三十秒过去了，电话仍然保持着拨打中的状态，罗成紧紧地盯着手机界面，眼睛眨也不眨。

“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整整一分钟，电话都没有人接听，罗成劫后余生般放下了手机，恢复了呼吸，大口喘着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但他心中疑惑更甚。

为什么周默一打就通了，他却打不通？

难道那东西还能有意识地区分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