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吃到自己瓜的感受!
周抚没想到这种顶层会议,自己居然现在就有机会参与其中。
只是,王含也就带了自己与会,王瑜、赵龚都没有去。
会议开始前,纪瞻作为司马睿特意挑选的统军大将,自然要开口先表示下团结友爱的重要性,尤其是大敌当前的特殊关口,更要相互协助,共同拒敌!
众将齐齐应声,这类开场白几乎是每次开会必提的重中之重。
纪瞻也不想这样天天唠叨,可没办法,不提不行,大王为什么将刚平定江州的王敦扔在湓口,让自己做三军主将?
还不是因为自己在江南的威望高!
顾荣最近病了,动不了身。
周玘,大王不敢用。否则,四定江东的周家,会成为所有人头顶上的大石。
贺循,老贺前阵子又请病假回会稽了,这都是今年的第多少次了?他呀,是打心底里不想出远门!
最终,这个团结北方侨族、江南士族共同拒敌的重任就交给自己了。
难不难,只有自个最清楚!
两帮子人聚到一块,不先吵出个谁胜谁负,根本没法谈后面的事!
等着吧,马上就有人跳出来了。
很快,王含身后的谢鲲站出身来,拿了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出来,拉开了今日口水仗的序幕。
“启禀扬威,职下有一事禀报!”
谢鲲态度很好,并没有张口直接开喷。
这让纪瞻对其平添了几分好感,毕竟前几次会议那些糙汉说话太鲁莽了。
“幼舆且言。”
“唯!”
谢鲲执礼受命,而后言道:“扬威,前日司马督周抚所部,奉命回寿春休整入驻军营之际,惨遭上军将军周札劫掠,以为己私,如可谓之盗军。彼之行径,构隙两军,使三军不合,又可谓曰谤军。近日,职下又闻周上军部下,于寿春多有奸淫掳掠,此所谓奸军也。职下请扬威秉公树法,以正视听!”
谢鲲说完,纪瞻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看走眼了,这谢鲲不愧是琅琊名士,区区一件小事,直接给周札安了个三条军法大罪。
周札干的事,自己当天就知道了。毕竟,刚刚从一线退回来休整的部队,自己怎么可能不关心?
不过,七禁令五十四斩都名存实亡多少年了。
真要秉公树法,这帐内的人全都得拉出砍了!
纪瞻刚准备说两句,打算缓和缓和氛围,来一手小事化了,结果周札自己蹦出来了。
“胡说八道!床弩乃军国重器,周抚不过区区一司马督,必是彼私盗军械。本将既见,岂能不管?若不是看在其乃周豫章之子,又为国建功的份上,本将早把他抓来,请扬威正国法矣!”
周札的倒打一耙,并没有出乎谢鲲的预料,不然带他周抚来干嘛!
谢鲲正打算给周抚使个眼色,没想到使慢了一拍。
“周札老儿,欺我周抚年幼乎?”
那边周札话说完,位于人群中最末尾的周抚立马就站了出来。不管有的没的,先骂他一句就对了。
随后,周抚躬身执礼,向纪瞻说道:“启禀将军,卑职所部之床弩,乃是平定江州所获,出兵前赵广武特意配给卑职。虽无公文律令,然此事问赵广武尽皆知矣,何谓私盗?还请扬威明察!”
“扬威,卑职与赵将军之子入驻阳泉北部营垒之际,满兵一千三百余人。浴血数日,斩级数千,归者不过七百余。如今方归大营,便遭周札老儿所掠,兵器甲胄钱帛,失之甚多。可怜众将士赏赐未下,羞涩囊中又尽为狗贼所夺。休说日后上阵杀敌,今时已不知如何度日!”
周抚言情激愤,不等纪瞻说话,就开始诉苦,说到最后又委屈道:“卑职为众将士推为督主,此刻不求扬威斩狗贼之头,以消众怨。只求扬威做主,命狗贼归还所掠,使众将士得以度日即可。若不能成,今日有我无贼,有贼无我!否则,抚再无颜面归营以见众将士!”
一番话说完,纪瞻顿感事情大发了!
也顾不得周抚呛自己话的事了,因为周抚太年轻了,谁知道是不是气头上说出来的话?
万一较起真来,周访会无动于衷?
这可是寻阳周氏的嫡长子!
有理没理先不讲,你们凭啥欺负我的好大儿?欺他年幼不懂事?
旁边的谢鲲也没想到周抚玩这么大,这小年轻太小觑周札了。
周札活了几十年了,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他要是死活不认,闹到最后恐怕大家都没有台阶下了。
王含微微皱起眉头,随后招呼来旁边的王棱,叮嘱了几句后,王棱悄悄出了大帐。
纪瞻看到了这一幕,没管。
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周札是啥人自己可再清楚不过了。
想让他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比要他命还难!
今日王含要拿这事做文章,肯定也有分寸。
话说你周札也是,贪婪可以无度,但不能没有下限吧!
小辈的东西你也抢?还就抢三架床弩,你义兴周氏缺那三架床弩的钱?
现在好了,事主明显要把小事闹大,就是不知道周家这小子是真情流露,还是搁这做戏给人看?
周抚一顿痛骂惹得周札恼了,被一黄毛小子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鼻子骂,再不恼火义兴周家的脸就被自己丢净了。
“周抚小儿,竟敢如此辱及老夫,当真以为老夫宝剑不利乎?”
气的涨红脸的周札,瞪着红眼珠子就要拔剑砍周抚,幸亏旁边的周勰上前匆忙拉住了自家叔父。
这事自己还真不清楚!
现在看叔父恼羞成怒的模样,估摸着叔父肯定是没占理……
真是服了!
你瞅瞅你都五十多岁了人了,还抢人家小孩那点破烂!丢不丢人!咱家啥没有啊!
现在,人家找事来了,刚说几句,你就要拔剑砍人?
周抚见势吓了一跳,但看到周札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拉住周札后,立马也把腰间的横刀拔出一半。
而后,立声喝道:“狗贼,我剑未尝不利!”
爽!帅!
这一刻,周抚终于对自己老刷小视频的过往产生了一丝感怀。
想必袁本初喊出这句话话的时候,比自己要激动的多吧!
可惜,自己没有本初兄的底气硬,刀都不敢拔出来完。
剑拔弩张之时,纪瞻也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继续这么闹下去,估计不等那边王棱安排好对策,这边就干起来了。
唉~!
搁之前的会议,大家伙也就争争吵吵,恼火了骂两句过过嘴瘾就得了。哪跟周抚似的,一上来直接开大。
“荒唐!本将面前,还敢仗器逞凶?成何体统!”
纪瞻珠目一瞪,赤声喝道。
看到纪瞻发火,周抚当即收刀躬身请罪:“卑职帐前失仪,还请扬威责罚!”
自己可没上头,就周札那左一句小儿,右一句小儿,词都不带变的,自己怎么可能恼羞成怒?
旁边的周札还在气头上,将手中宝剑朝地上一砸,冲着纪瞻说道:“扬威,我周家世代为国尽忠效力,家祖有殁难之哀,家兄有三定之功。今日却为周抚一小儿所辱……”
“宣季,此乃本将大帐,不是你耍酒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