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外,轿辇早已备好。
这倒像是云知行的作风。
他素来体贴周到,令人挑不出毛病。
千里外的安都,将军府内。
宁枭正练习着重拾刀剑。
他脚步不稳,一招一式间,握着长刀的手颇为吃力。
清早,日头还未起来,可他早已满头大汗。
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在这上面受困。
这些日子,他渐渐可以起来行走。
原先如家常便饭般,简单的舞刀弄枪,现在却连拿起都费劲。
他紧皱着眉,汗如雨下,仍不想休息一分一刻。
挥转间,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在地上。
赶来的绿映焦急上前扶住他,“将军,你还得多休息,先不要碰这些的好。”
他一把推开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明明都站不稳了,他依然重复手上动作。
绿映不忍心,继续劝他,“将军,来日方长,你先修养好再练也不迟。”
来日方长?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
他还想去找秦烟。
绿映说是她救了自己,可他不相信,那场梦不像梦,更像现实。
何况他不相信秦烟想杀他。
她已决绝要离开,都不想与他有半分联系,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他也去问过秦明,可秦明的说辞和绿映如出一辙……
不论如何,他都不想就这样放弃。
他得早日恢复好。
绿映知他心意已决,劝不动,当下只得再想法子。
兰心和秦烟走了,如今府上只有她。
而宁枭心思在旁的事上,也未想过赶这对孤苦无依的双生子离开。
她俨然有了当家主母的样。
眼下宁枭不管事,府上的人亦是唯她是从。
不过,远远不够,她还得想个法子,在府上稳下来。
看着院中专心练武的宁枭,她脸上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养病多日的云绍,这一天召见了太子。
这段时日,皇后和云礼经常来探望他。而云知行整日忙于公务、难以抽出时间来。
不过朝中,无人敢诟病。
寝殿里,云绍靠坐在床头,看着丰神俊朗的男子走近。
他身上锋芒难掩。
这一个多月时间,云绍听说了许多太子监国的决策,比起自己的保守,他要激进的多。
甚至有些,急功近利。
可结果往往是好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听闻太子近日繁忙,朕想见你,还得多次传召。”
云知行恍若不知他话中的讽刺,恭敬行礼,“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
云绍嘲讽一笑,“如今的南胤,还有谁能降罪于太子、说一句你的不是呢?”
“父皇近日身子可好些?”
云绍轻哼,目光直锁住他,似要将人看穿。
云知行不以为意,又说道,“儿臣虽不能伴驾左右,但每日也听太医的诊断,父皇似乎快痊愈了。”
“让你失望了。”
皇室的父子,没有寻常嘘寒问暖,只有针锋相对。
云知行一贯温润,外表看起来便是翩翩公子。只有云绍能透过他表面,看到内心深处的东西。
他开门见山,“太子现下,终归是如愿了。”
“儿臣不解,请父皇赐教。”
他的伪装着实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