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止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人群。
零儿知道,打架这种事素来最让自家小姐开心。可今日,小姐分明打的很精彩,却神色有些恍惚,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伙计说的话她不是没听到,但是这只不过是传言嘛,在长安城,关于容靖王的传言还少?就算是真的,那将军之女嫁与皇子,怎么想也都是合情合理,这又与小姐何干?想来想去,小姐断然不是因为伙计的话而不快的,莫非,是伤的重了?
“小姐!”零儿喊道,可江柔止像没听见似的,只顾着往前走,“小姐,你怎么了嘛,是不是伤得很重啊?要不赶快寻个郎中看看?”
江柔止回过神来,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很远了,这一路上,也没有赏花。自己并非有什么目的地,只不过是想逃,想离那个马车远一些。她承认自己因为听到楚肆订婚的消息,遑论真假,都有些伤情。似乎从那日灯会上的初见,那日酒馆里听到的故事开始,楚肆这个人,对她来讲便已经有些不同。楚肆对她的种种,亦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不同。如此一看,是多想了。这两年里,她一直告诉自己绝不能再轻易陷入红尘琐事,这厢如此,全怪自己没有出息。索性这消息是及时听到,是真是假都给结结实实的给自己敲了一记警钟,往后的日子里,心怕是要清明一些了。
她于是回过神来,又是往日的晴朗笑容,“都说了无妨,这等乡野莽夫,还能伤害到小姐我呀?方才是累了,有点走神罢了,你这丫头就爱大惊小怪!”
说罢,二人又嘻嘻哈哈的回到了人流中,长安城的一派春色丝毫不减,花瓣还是一样的鲜妍明媚,擂台后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皇宫内,楚肆、楚御正陪着皇后娘娘喝茶。眼看着快到酉时,太阳都有些西斜了。楚肆心里想着务必得找个理由撬了这顿晚宴,否则今天这场约会就算是彻底泡汤了。皇后说到高兴处了,起身去里屋给他们寻些他们小时候喜欢的物件,一时间,堂屋中便只剩这兄弟二人了。
楚御端起茶盏,道,“为兄今天看你似乎心神不宁的,莫非是有事在身?”
“二哥真是好眼力啊,”楚御答道,“其实今天我有个约,但毕竟不能伤了母后的心意,就推辞了没去。”
楚肆其实很想问问楚御,为什么下午在御花园的时刻不见他的踪影。但转念一想,虽是兄弟,但毕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没什么可报备的。
楚御道,“其实我今日也是约了明丞相共进晚餐,顺便商榷些礼部的事务。我想着一会儿就同母后说了,你也便就此机会赴约去吧。”
……
暮色将至,护城河畔悬起了几盏灯笼,与桃花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江柔止有些累了,和零儿买了两串亮晶晶的冰糖红果儿,坐在河畔边吃边休憩。
零儿不无懊恼的抱怨道,“王爷也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刻了,还没来,还说要尽什么地主之谊呢!”
江柔止叹了口气,“我们只是当差的,没什么需要主人照顾的。别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