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将周煜想出了点子告诉了车厢里的众人,又收到一片惊叹。
“公子的法子果然不错,咱家到底是客户众多,这下,库存清得会更快。”
郑俭看向女儿悠悠一笑:“你兄长去江宁赴任,为父心里就剩下你的婚事,还真是让人操心啊……”
“父亲……”
郑雪芸俏脸微热嘟起嘴,左顾右盼却不与郑俭对视。
……
庄子后院的药园,一盏风灯在微风下徐徐轻晃,夜空中星河横贯,星光璀璨。
詹远道捋着长须仰望星辰,瞥向一旁的周煜淡然一笑:“至此后,贫道这张嘴,怕也要变得挑食了。”
周煜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神情颇有一种对过往的缅怀之色。
“咱们努力赚钱不就为丰衣足食,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吗?”
“以公子的才能,难道就不想去考个功名?”
周煜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您饶了我吧,我时不时忘事,万一上了考场,一下把背的书都忘记,那咋办?再说这腿,大周不是不许残疾人做官吗?”
倒不是他没想过考取功名,而是他确实没这本事。
“公子的身体迟早会恢复,你年纪这么小,难道真不想?”
周煜一脸的真诚,就像网红求礼物:“道长,你看我像和你说谎吗?”
“贫道不信,莫非……公子对当今朝堂有不满?”
从种种迹象表明,这孩子对皇权太缺乏尊重,所以他才有此猜测。
“这怎么可能?我一介白身,卑微得如蝼蚁一般,哪有什么不满?”
周煜不是没想法,但想法一旦出口,他担保要被人乱棍拍死。
詹远道凝视周煜很久,看得他都觉得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公子生性纯良,但愿这世道……不会辜负于你。”
……
几日后,郑朴忽然打探到一条消息,说郑俭从分散在各地的铺子,遴选了一些机灵能干的伙计回来。
而他同时也接到庆王府执事的信,让他追加在盐铁上的资金。
他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去找老太爷说说此事,虽然从当铺可将房产、铺面抵押,但万一收不回银子,他会被老头子用家法拍死。
郑朴得到消息,郑俭的儿子郑文杰,过不了几天就要去江宁赴任。
儿子一走,郑俭显然没人继承家业,那他迟早得将生意还回族里,为一劳永逸,还是得让老爷子对兄长施压,把铺子早点卖给他。
“父亲,我大哥从外面找了好多人回来,这事您知道吗?”
郑家老太爷此时正坐在一辆崭新的轮椅上,美滋滋的让下人在院子里推。
老人闻言对下人摆手示意他先避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这事我知道,你大哥是和别家合作其他营生,怎么了?”
“我大哥除了会卖胭脂水粉,他会什么其他营生?父亲,您可别被他给骗了,他肚子里不定憋什么坏呢。”
老爷子苍老的脸上眉头蹙起,如老树皮般的手,抚摸两侧光滑舒适的把手,沉吟良久。
“此事,回头派个人仔细去打探一下,就算他召人回来,那些个伙计,也只是制作或售卖胭脂、花粉的好手,还能干什么别的?”
郑朴见老太爷起了疑心,面带沉痛叹息:“我们毕竟是亲兄弟,希望大哥,不要做对不起家里的事。”
老太爷猛一拍扶手:“他敢!翅膀硬了,就敢不尊长辈?”
郑朴撇了撇嘴添油加醋:“人心隔肚皮,这还真不好说,咱们等等看吧。”
老太爷颇为不悦的靠在有着曲线的靠背上,阴沉着脸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