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要去哪?”
少年猛然转头,只见身后父女二人竟都是身附鳞甲的鱼妖,他们龇牙咧嘴凶相毕露的向着他浮空游动而来!
见此一幕,少年大惊失色:“啊别...你们别过来!”
失声惊叫间,他已向着院外踉跄冲去。
“哪里逃!”
那老丈鱼妖一声戾喝,手中银钩般的镰刀已飞旋抛来,带起阵阵如水浪般的洪流!
“快冲出来!”院门外,黑色印记震颤不宁。
少年吓得汗毛根根倒竖,情急之下一个纵身便向着院门外飞扑出去。
这一扑,身体竟如在水中遨游,漂浮而起......
可他身体还未落地,身前黑色印记已化作如墨烟云将他紧紧缠绕,一时间竟至天旋地转,飞流直上九天。
不多时,似有一种破水而出后呼吸通畅之感,又似灵魂出窍般突然失重。
他忽感身子猛然下沉,如坠无底深渊......
‘碰’的一声,竟重重的摔落在地!
当他再次睁眼时,竟浑身湿漉漉的趴在雾气弥漫的河岸边!
身后暴怒的尖啸声响起......
他惊惶回首之时,一枚鱼钩正在丝线的牵引下缓缓退入河水之中,蒙浓湖面之上,正有一金一白两条鲤鱼瞪目缓缓沉入水下。
“这......!”
他顿时吓得爬起倒退!
“公子大侠,你没事吧?”
夜色之下,身后传来关切的呼唤声音,少年回头去看,那帮助他逃出湖底的黑色印记,竟于眼前缓缓扩散开来,显露而出一副熟悉的面容、随后是上身,以及如墨如烟的下身!
“阿飘?”少年本还空白的大脑,顷刻记忆涌现。
“我想起来了,我叫南辰......”
直到此刻,他这才想起自己是谁,又为何会从阴风河下逃出,而先前所发生的一切,恍如一场噩梦......
...
约莫一个时辰前,阴风河中央,轻舟之上。
南辰见前方不远处的河面上有零星暗礁突出水面,他便缓缓站起,同时转身压了压斗笠,对着船尾的摆渡人冷声道。
“既然所有人都有去无回,那你又为何能安然无恙?”
他独立船头,手中正捏着五炷点燃的清香。
老汉高大的身形为之一顿,随即目露凶光,低吟道:“因为我乃......杀你之人!”
话音未落,老汉蓑衣四散崩裂,浑身气势陡然暴涨,其手中船桨已破水而出,高举过头顶。
南辰抬眼去看,星眸陡然微眯!
云雾炸开间,那船桨竟是一柄赤红如血的锯齿状大刀!
血刀呼啸,罡风肆掠,带起阵阵凌厉刀气,仿佛千军万马般汇聚而成一道泼天刀光巨影,竟向着南辰劈头盖脸的力斩而下!
轰鸣乍响,水花四溅。
轻舟瞬间被摆渡人一刀两断!
南辰早有准备,已纵身而起,如往昔步罡踏斗于铁链之上般,足踏四分五裂的木板,眨眼间便已落在一处颇大的暗礁之上,回身笑看脚踏浮木的摆渡人。
“前辈何人?又何故袭杀于我,莫非也是寒鸦中人?”
摆渡人一击不成,倒也不急着追杀,只垂刀狞笑,眼中尽是不屑:“什么狗屁寒鸦?土鸡瓦狗尔!老夫关春秋,手中春秋刀意纵横大江南北,世人闻吾名无不丧胆,谁能驱使老夫?谁又敢驱使老夫?小子,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阿飘盘旋在南辰左右,大怒叫嚣:“这老儿好生狂妄,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认怂,公子......砍他!”
南辰悄声耳语:“我也想啊,可砍不动呀......你没见他先前那随手一刀,怕是已经不在无名叔之下!”
阿飘是听南辰提起过龙九仙·姬无名的,那可是实打实的三品登峰境强者!
见此,自觉自己十分菜、十分无能的阿飘,顿时闭了嘴,悄悄猫在了南辰身后。
南辰见了,连忙悄声催促:“喂喂喂,你是鬼啊,怕个球?快去看看离对岸还有多远......”
“有道理!”阿飘瞬间明白,公子大侠这是准备用三十六计最后一计了。
公子就是机智,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此时,阴风摆渡人见南辰一个人自言自语,还当是偷偷辱骂于他,顿时勃然大怒:“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嘀嘀咕咕!莫非是在藐视于我?”
南辰自是否认,同时暗道这关春秋实力恐怖、且狂傲无比,就是一身衣装,和当初自己在谷水好像也没什么两样,简直就是一流民乞丐,登峰高手怎过得如此寒酸?
莫非高人都像师父一样,喜欢装?
眼下打是打不过,不如先激上一激,拖延些时间、也好探探其口风。
南辰看了看手中清香,见才烧了三分之一,于是打着拖延时间的心思道:“藐视倒不敢,只是晚辈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前辈,就是要杀小子,也得有个理由吧?”
关春秋扬起头颅,须发皆张,丹凤眯眼扫来,轻哼一声:“理由?关某杀人全凭喜好,要什么理由?若偏要个缘由,那便是汝合该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