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且吃乃公一刀!”
关春秋一听南辰是河上公的弟子,竟不顾‘父子之情’,突然暴起发难!
南辰连忙抱住对方举起的手臂,苦苦哀求:“义父不是说好的亲如父子吗?”
“为父今日就要大义灭亲,砍死你个逆子!”
“......”
他实在没想到,前一秒还父慈子孝,下一秒就反目成仇,老匹夫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师父说的对,是非黑白对错、一切话语权,果然都掌握在强者手中,哪怕父子都不行。
也不知师父生前是怎么祸害这老儿的,竟惹得老匹夫不顾颜面,拿了钱还翻脸,真是师父造孽,我这做徒儿的遭罪啊~
见刀气如罡劈斩而来,威势竟远胜先前,他哪有勇气抵抗,连忙暴退跃起,手中五炷清香于电光火石间绕指分列东西南北中五方,同时疾令念动口诀。
“五阵五方,五气五坛,吾今解阳,唯我号令,五猖成兵!”
刹那间,南辰顶上锁魂针尾部竟发出阵阵凄厉尖啸,无数蜂孔之中竟随之飘荡而出数十上百五色阴风,状如幽冥鬼火,势如百鬼夜行,声似鬼哭狼嚎,带起阵阵阴风气浪席卷八方,纷纷没入周围河水、浮木、礁石之中!
五炷香气亦如蛛网丝线般随之飘散,仿佛操控木偶的细线不住的震颤引动四方。
轰隆隆,仿佛大地都在颤抖,又似万马奔腾......
周遭河水翻涌,一道道水形丈高身影,手持冰晶所化的刀枪剑戟,已如天兵神降般向着浓眉深凝的关春秋踏浪围杀而去!
“五猖兵马!”
“逆子,你果然是那老匹夫的弟子!”
他咆哮如雷,阵阵赤色刀风罡气已如霹雳呼啸烈斩向八方。
与此同时,礁石震动破水而出,化形而出一道道巨灵战将,挥舞着磨盘大的拳头,向着摆渡人疯狂招呼......
甚至连河中鱼虾,溺亡枯骨也化形而出扬天嘶吼,如索命厉鬼般不管不顾的冲杀而去。
他们无一不是凶悍威猛,双目圆睁,眉如烈焰,呲牙裂齿,恐怖至极!
一时间,竟叫猝不及防的关春秋险些招架不住!
五猖兵马的‘猖’,是指‘山魈木客’。
天地存阴阳,五行亦有精穴之处,便是所谓的天地之气交通之所,小者如灵泉、大者如龙穴。
而如果这些地方有古坟、树木、石头、精怪、或者人死在这里,都可成为五猖兵马附身的媒介。
其实调用五猖兵马,乃是通过早就训服好的妖魔精魄,寄居于山魈木客等所化而成异种兵马。即便寄居之躯覆灭,其精魄却依旧存在,所以五猖兵马素来猖狂勇武、不惧生死,远非凡人军队可比。
而祖师爷训练的这八百五猖兵马,自然十分强悍,可谓登峰之下无敌手。
但眼下想要击败关春秋显然是不可能,先不说对方实力如何,只说没有鬼仆·御的辅助,自己也只能调用一成左右的五猖兵马,且一旦香灭,则兵马俱散。
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用五猖兵马干掉关春秋的想法。
不是因为几两银子的父子情,而是实在干不过。
见五猖兵马虽然在不断减少,但依旧前仆后继的将关春秋死死纠缠在垓心,他连忙拍了拍脚下礁石。
轰隆隆!
顷刻间,脚下礁石猛然破水而出,显露而出一近三丈高的巨石猖兵,他站在巨石猖兵宽大的肩头,扶着对方硕大的脑袋,指向南方疾呼催促:“快快快,跑起来!”
这巨石猖兵倒是听话,如滚雷般大吼一声,竟抬起巨柱般的大长腿,踢开层层水浪,向着南边踏水狂奔!
“逆子休逃!”
身后关春秋见南辰逃遁,已是怒不可遏。
十五年前,他在此修炼春秋刀意,只差一步便可登临一品登峰境,却不曾想遇见河上公那老匹夫,且那老匹夫如苍蝇一般屡屡滋扰,叫他烦不甚烦。
老匹夫阴谋算计,还扬言他所修刀法偏了道,再练就要走火入魔,还说什么坐着都能胜他,简直狂妄至极!
于是他一怒之下,便与河上公定下赌约,焚了香、也立了誓,约定败者需留在阴风河上靠摆渡为营生,直到积累千金之时,方可离开。
一番争斗之下,那河上公果然坐着应战,只是未曾想这老匹夫过去一直隐藏实力,竟然是天人之境!
结果可想而知,他不仅惨败,且还因此境界跌至三品,被誓言禁锢在这阴风河上,整日里摆渡挣银,形同贩夫走卒。
可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又能有几人路过?且载人渡河,又能给几个子的渡资?
于是他决定每遇见有渡河之人,都半渡杀之,尽劫其财。
然而......
十五年来他除了遇见几次山匪过河外,其他连毛都未见到,就这也只攒下百来金,这如何是个头?
可恶的老匹夫,明明天人境,竟有意赚我,害我至此窘境...
如今,冤家路窄,竟然在此遇见老匹夫的亲传弟子,又岂能放过?
只见他一刀旋斩,刀光竟如血环磨盘绞杀八方数丈之内,顷刻间便有十余五猖兵马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周遭竟为之一清!
摆渡人扫视四周又如潮水般围杀而来的五猖兵马,心中烦闷至极,可又苦无分身乏术。毕竟就是百头猪给他,也要砍上片刻,何况是凶悍的五猖兵马?
他见南辰欲遁,随怒吼一声,向着远处的南辰就是一招力劈华山!
顷刻间,赤血刀光纵掠而过,如千军万马奔腾肆掠,至水浪左右裂荡,声势骇人。
如此惊天动静,南辰又岂能毫无察觉?
仓促之间,他只得跳至巨石猖兵的大手之上,而猖兵则将其护于胸前,抱身蜷缩,形如磐石坚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