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花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凌云彻,以及凌云彻昨天半夜跟她坐在景仁宫的门槛上看天看星星看月亮,偶尔再聊一聊天的画面。
一想到这些画面,她就想到了凌云彻跟她说的,魏嬿婉是抛弃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情谊的人。
“原来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呢!”如花嘴上说着,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实际上语调出来充满了阴阳怪气,坐在她旁边的金玉妍哪里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金玉妍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如花一番,见她脸上的表情,尤其是她眼睛里面的神采,充满了不怀好意。
现如今,金玉妍可靠八个皇后让自己几个女儿过好一点呢,皇后宫里头的人被他不喜欢的如花为难他自然是要偏帮上两分的。
金玉妍现如今是嘉嫔,位分比如花高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她对着如花说话也不客气,有什么就直接问出来便是了:
“哟!慎常在回回来了长春宫便是睡觉,感情还认得长春宫里新来的嬿婉呢!”
金玉妍说话的声音不小,自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也得亏是白蕊姬最近胎动有些频繁,所以没来请安,不然白蕊姬在的话高低也得插话两句。
被大家看着,如花是一丁点窘迫都没有,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对嬿婉,只是在为凌云彻那个苦命的被辜负了的青梅竹马出气而已。
所以,她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上面作者的富察琅嬅的目光,端的是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语气不屑的便对魏嬿婉发难:
“我哪里是认得魏嬿婉,不过是景仁宫外头一个侍卫,与这魏嬿婉是青梅竹马,却不曾想,这魏嬿婉一攀上高枝,就直截了当的将青梅竹马一脚给踹了,辜负了人家的一片深情!”
为了让大家感受到他对一个侍卫都是温暖后宫的架势,如花的声音极大。
而她一说侍卫,魏嬿婉马上就清楚了她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与她有过纠缠的侍卫,无非就是以前在冷宫现如今不知道去哪儿的凌云彻吗?
她们算个什么青梅竹马!
她们之间相差的年龄再大点,凌云彻都可以给她当爹了!
但如花是个主子,魏嬿婉从来没有跟她对上过,所以一时之间对她所说的话,那叫一个给予解释却生怕冲撞了人。
好在的是,富察琅嬅及时出声了:
“嬿婉今年才十三,满军旗正黄旗包衣出生,祖母也是先帝敦肃皇贵妃的姑姑,若不是家道中落,也算得上出身显赫。能与她算得上青梅竹马的侍卫,又怎么可能在景仁宫值守呢?”
富察琅嬅道出了疑问,但也是在啪啪的打如花的脸。
那话说的,跟直接说景仁宫那边不是什么吉祥地儿没有区别了。
而落在如花的耳中,她没有在意富察琅嬅说景仁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反而是在意起了富察琅嬅所说的话在暗讽凌云彻。
“皇后娘娘,”如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有句老话叫做莫欺少年穷,凌云彻是一个很好的人,是这魏嬿婉辜负了真心人,皇后娘娘可别被魏嬿婉给骗了。”
早在富察琅嬅说话的时候,专门带着魏嬿婉,只等着魏嬿婉出师,就要出宫嫁人的惢心已经走到了魏嬿婉的身边。
在如花就像是抽风了似的,站起来为一个守门侍卫说话的时候,锁芯就轻轻的碰了一下魏嬿婉的胳膊,并用眼神示意了一番。
魏嬿婉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在如花的话说完之后,便冲到了中间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知道的,奴婢和凌云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也根本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不过是奴婢家道中落之后所搬的宅邸离他家近了些而已。且前段时间奴婢的额娘和弟弟,已经搬回了原来的宅邸。奴婢与凌云彻之间并无私情更无私交,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过两句,又哪来的盛常在所说的青梅竹马之情呢?”
魏嬿婉心中有底气,所以字字清晰。
而这些事情不仅富察琅嬅知道,和富察琅嬅走的近关系好的高曦月也知道。
所以这下都不用富察琅嬅开口说话,高曦月就直接顶了上来:
“嬿婉你赶紧起来,这有你什么事儿,完全是慎常在自说自话。那个凌云彻怎么纠缠的你,我和皇后娘娘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家伙今年都二十三四了吧?咱们夜晚才十三岁!还青梅竹马!一个十岁的小伙子,和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青梅竹马?”
高曦月说完这句话之后,上上下下的将如花打量了一番,冷笑一声道:
“慎常在也真是想的出!还真是把那种戏文看多了,脑袋全被墙头马上给糊住了!”
高曦月的眼神表情之中,带着三分凉薄,三分嘲弄,三分漫不经心,成功的让如花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说其他的话的时候如花的表情还没有那么的难看,但当她说到如花的心肝肝《墙头马上》的时候,如花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倔强而僵硬。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如花猛的一转头,那屎黄色的大穗子就抽在了她自己的脸上,甚至是眼睛上,但他却像是一丁点都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张着嘴格外坚定的说:“慧贵妃不懂我与皇上的青梅竹马之情,自然更加不会懂这《墙头马上》的美好。”
无论《墙头马上》这出戏文,还是“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这句诗,都被如花用的好像她的专属咒语似的。
仿佛这咒语一出,她就能打败所有的人。
之前她说这话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反驳她什么的,所以这边也就给了她无比的自信。
可这回,被精力旺盛的儿子闹腾的脑袋怔怔的想着阿箬,听见她大早上的又在这叭叭,直截了当的怼她了: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出自白居易的《井底引银瓶·止淫奔也》,人家作者为的是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我读书不多都知道这个,慎常在自诩才女,一天天的把一止淫奔的诗挂在嘴上,还标榜那是你的爱情,也不嫌臊的慌!没见皇上现如今都不愿意搭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