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弘治帝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仿佛带走了那份匆忙中的无奈。他走得太急切,仿佛是怕被张皇后和林蒙那两颗不安分的心再次掀起波澜。这位皇帝,虽对后辈疼爱有加,却始终保持着那份尊贵与庄重,对于那些趋炎附势、一见如故就妄称兄弟的荒唐之举,他嗤之以鼻。
他深知,若是这等事传扬开去,必然会引起百姓们的非议与猜测。而林蒙,这个名字在他的心中如同悬挂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闹出一场轰动朝堂的大笑话,最终波及到皇家的尊严。
陈凯之父子和英国公,三人恭送这位皇帝离去。张皇后坐在凤辇上,眼含笑意,望向目送她的林蒙,轻声细语:“有空来见见姨母,她也是从寻常人家出身,你不要多想。”
林蒙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一副乖巧模样。
待皇帝的行列渐行渐远,张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仍有些反应不过来。而林景隆却喜形于色,兴奋地搓着手:“老张,我儿如今连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如此青睐,是不是该大摆宴席,庆祝一番?毕竟,这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还没等张懋回应,林景隆又挠挠头,有些犹豫:“可是,过于张扬会不会引起非议?算了,算了,咱们就悄悄地,只请几位老兄弟来喝几杯。”
张懋连忙摆手:“不喝了,不喝了,你家这位小魔王,我是不懂他的心思,也惹不起,明日我再去都督府上,咱们再详谈。”
话音刚落,张懋就像逃命似的匆匆离去。
…………
秋风渐起,寒意袭人,即便中秋佳节,清晨的霜冻也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林蒙裹着一件厚袄,身披棉布与丝绸交织的麒麟服,脚蹬鹿皮靴,小香香小心翼翼地帮他穿靴。林蒙看着她卖力的样子,心疼之余,不禁喝道:“养你这么久,连穿靴都不会,本少爷教你。”
说完,他自个儿熟练地穿上了靴子。
匆匆用过早点,林蒙便急匆匆地前往当值之地。
詹事府门口,却意外地遇到了两个熟人——寿宁侯和建昌伯,这对张家兄弟。张鹤龄和蔼地打着招呼,林蒙却只是淡淡回应:“噢,两位世伯好。”
“要不要到我家坐坐,喝杯水?”张鹤龄热情地邀请。
林蒙果断摇头:“不喝!”
张鹤龄似乎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喝水也不行,伤胃。林贤侄,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蒙回答:“当值。”说完,他匆匆离去。
张鹤龄的笑容虽未散去,但送走林蒙后,他的笑容却突然凝固,他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长叹一声。
张延龄疑惑地眨了眨眼,不禁问道:“兄长,你这般模样,难道是心口疼得厉害?”
张鹤龄捂住胸口,苦笑道:“非也,非也,是心头的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张延龄顿时慌了神,急切地说:“哎呀,那可不行,莫不是今儿早上的粥出了问题?”
张鹤龄龇着牙,眼眶却泛起了红,他眨了眨眼,泪光闪烁:“你说的是真心痛,遇见他,我的心就乱了套。在大明朝,要找他这样的豪爽儿郎,恐怕得翻遍天下。我真想和他结交,可他如今恐怕已是穷途末路。那‘竭泽而渔’的道理,我明白得很,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犹如被千刀万剐。”
张延龄听罢,心中竟也涌起了同感,不禁长叹一声:“是啊,实在是可惜。”
两兄弟你望我,我望你,心头满是无奈,长叹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