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瑶就被唤到主院,武阳侯面容慈爱的倚靠在软榻上,身边坐着的陈氏也是从未有过的和气。
随意扯了闲话关切几句沈瑶,陈氏便开口:“昨夜你父虽平安归来,可侯府仍处于危险之中。如今所有王亲府门口都由鲁国军士把守,连采买日用都不许。方才又使人传话,今夜要大摆宴席庆贺,命你父携家眷入宫,可你妹妹年纪小,不经事,我又如何放心带她去。”
语毕便看向沈瑶:“我想着,还是带你去最为合适。你从小就听话懂事,又最是知礼,到了席上我才放心啊。”
沈瑶自是明白她话中之意,张口闭口都是你父如何,仿佛从前武阳侯待她多亲厚一般。她略带斟酌一番后开口:“母亲所托,女儿哪有不应的道理,只是······我若去了妹妹万一·······”
“姝儿那里你不必理会,她骄纵惯了,要是敢闹,母亲自会教训她。”陈氏见她似乎有些因为卫姝而犹豫,忙安抚她。
沈瑶听了,乖巧点头应下。
西苑从午饭后就开始热闹,一应仆妇捧着珠钗首饰鱼贯而入,将沈瑶从头到脚装扮一番,直到临出发才收拾妥当。
出门之时,沈瑶察觉到一股不善,转头就看到卫姝站在拐角处恶狠狠的瞪着她。
沈瑶微微一笑,对卫姝点头,施施然跟着武阳侯上了马车。
虽然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可等到了宴席上被众人盯着看时,那些男人赤裸的眼神还是让沈瑶觉得不适。
院中美人浑身都华美之极,一头乌发被梳成高髻,发中簪了一支金步摇花树冠,鬓边还带有流苏掩鬓,行走间步摇轻颤,流苏微摆,一袭朱红广袖更衬的她肤色如雪。
似是有些羞怯,美人略低下头,眉目如画一时风情万种。
武阳侯本就是要让沈瑶露脸,如今目的达成,自是满意。遣人将沈瑶带去女眷席上,自己便向着鲁国使臣走去。
沈瑶行至席间坐下,原身从未参加过任何宴会,所以沈瑶看了一圈也没有面熟之人。正想着要不要主动开口,就有人送上门来。
“你便是阿姝那个庶出阿姊吧!阿姝怎的没来?”说话的是一位蓝裙少女,眉宇间尽是倨傲神色。
“妹妹年纪小,母亲怕她不经事,便让我陪同父亲前来。”沈瑶弱弱开口,完了又问一句:“不知女郎是···?”
蓝裙少女横眉冷对只哼一声不答,转身便回自己席上。
沈瑶早就料想今天席上会被冷待,可还是要装一下,于是便抿唇低下头。
身边黄裙少女见她如此便出言安慰:“灵芸女郎乃是郑太卜的长女,与阿姝最是要好,想必是以为你抢了阿姝参席的机会才会如此。”
另一红裙少女探过头道:“芷兰阿姊作何替她解释,她对谁不是如此?要不是她阿父整日带着王上求仙问道,卫国也不至于落此境地。”
“文君慎言!”红裙少女似是还要抱怨几句,就被止住,“齐鲁大军有‘鬼手’造出的强弩战车,如今哪国敢与他们抗衡?”
沈瑶听这几句,就猜出这几人关系一般,正是传话的最佳人选。
“这倒是误会一场了。”随即便向二人解释缘由,尤其强调了陈氏说自己如何乖巧,卫姝又是如何娇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