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做心肺复苏的,是被放在地上的战士。
随行而来的战友说,一枚炮弹在这个战士不远处爆炸,被震昏了。
助理医师做了个简单的摸脉搏和看瞳孔,立刻跨坐在昏迷的战士身上,两手交叉半握拳按在战士胸口,一下一下用全身力气往下按。
简易手术台旁的军医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军医面前的这位战士,腹部臌胀,有一道斜着的口子。
开口看起来不大,出血量似乎也不大,但是看他被剪开扔在床下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透,军医踩一脚就能挤出一滩血。
军医二话不说,直接注射强心针,从斑驳的铝饭盒中看也不看的捞出一把手术刀,几乎是瞬间,已经沿着弹痕在战士的腹部切开一个整齐的口子。
刀口中立刻往外冒血块。
“妈的!”
军医粗暴按了几下,掏了两把,把刀口周围的血大致清理出去。
见里面开始出现新鲜血液,又暴躁的扒开刀口,弯腰顺着弹痕方向往里看,然后伸着头看战士的腰侧。
在腰侧没有看到弹孔。
军医立刻摘下右手手套,用左手扒开刀口,直接将手伸进战士腹部。
他闭上眼摸了几下,摸出一颗弹头。
把弹头扔到手术台上,单手拧开止血药的盖子,囫囵倒在一块纱布上。
抓起纱布,再次沿着刀口伸进去,闭上眼开始操作。
看他手臂的动作,似乎用力捅了几下。
他把手拿出来,纱布却没出来。
萧尔分明看到那块纱布上,还有震落的灰。
但是再次看向刀口,已经基本不再出血。
“护士,输血,简单关腹,立刻送后方,告知手术感染。”
又是一声吼之后,军医看了眼腿上中弹的战士,便转过头看向地上躺着的,还在做心肺复苏的战士。
军医:“几分钟了?”
助理医师:“一分十秒左右,无自主心跳。”
军医低吼:“窒息多久了?送他来的,问你们呢,窒息多久了!”
一个医护兵赶紧回答:“四分钟左右!”
军医低吼:“开胸!”
吼声未落,他已从墙角拎起一个看起来颇沉的袋子。
军医再次过来时,助理医师已经解开战士的衣服,在他胸口消毒。
“妈的这会了还消什么毒,让开!”
手术刀,锤子,凿子,锯子……
军医用这些工具,以可谓残暴的手法,敲断战士的肋骨,打开战士的胸腔,直接伸手抓住战士的心脏。
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军医手指有节奏的挤压,战士的心脏终于恢复自主跳动,胸膛开始起伏,肌肉也开始因为疼痛而抽搐。
他活了。
“止疼,强心,简单包扎送走,快快快!别忘了说手术感染。”
这位军医的声音嘶哑低沉,满头满身满脸都是血。
如果他这样走上街头,别人会认为他是个死神。
死神一样的军医又一次看向门口病床上的,那个腿部中枪的战士,一边洗手戴手套,一边笑呵呵的问他:
“还挺坚强嘛?脸都白了还没休克。”
在战场上面对敌人都能放声大笑的战士,此时却抖抖嗦嗦的说:
“大夫,要不我去后方医院再那啥吧?”
军医猛地板脸:
“命不想要了?你腿动脉断了你知不知道?想截肢啊?”
一连三问,这位勇敢的战士乖乖躺下,认命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