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我长大?”
淡淡看着黄里正,陆冲冷冷一笑,长剑直指黄里正,看着四周又惊又怕的众人,扬声道:
“当年我母亲离世前,家产一共作价一百五十两银子。”
“现在我单独居住在山上茅屋,老牛、茅屋、田地等东西加在一起,合起来也不到三十两。”
“不到六年的时间,陆得宝一共收了我一百二十两银子,平均一年二十多两。”
“而这些钱,有多少花在我身上,大家都是有眼睛的,想必心中有数。”
这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骚动。
普通人家,一年有个三四两银子,就能过得不错了。
陆冲一个少年,需要的钱财远远不到这个数字。
一年收这么多钱,还如此对待人家,这陆得宝的良心真是烂透了。
看着脸色一会红一会青的黄里正,陆冲半点都不给他面子,冷声道:
“所以,这话要说清楚,陆得宝只是我家雇来的帮工,工钱既然结清,那就两不相欠。”
“再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抚养之情、养育之恩,就他也配?!”
说罢,陆冲猛然一脚,重重将陆得宝踢了个跟头。
与此同时,内力涌出,定住了陆得宝的血脉,防止他因为血流过多而死。
黄里正又急又怕,那些钱可不是都进了陆得宝的口袋,不少也归了他们黄家。
而最让他恐惧的,却是陆冲的变化。
看着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少年,他怎么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经懦弱、呆愣的陆冲,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果决?
练了大半天的剑,酣畅淋漓之后,陆冲才洗漱入睡。
“说得好,帮工有什么恩情!”
这时,一个声音猛然传来,众人都是一惊,齐齐往后面看去。
只见六个人正大步往山上走来,其中两个,正是刚刚去县里报官的闲汉和黄家人。
另外三个不言而喻,自然是衙门的人了。
只是,众人都有些不明白,对方怎么来的这么快。
闲汉快步上前引路,一边连连炫耀,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还没到县里,半路上就遇上了前来清平村的典吏、书吏和两名捕快。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阻止了陆得宝过户房契、地契的书吏。
走上前来,看到陆冲,他先是微微一叹,连连道“故人有后”。
而后,也不急着处理这些事情,而是跑到陆冲父母的坟茔前行礼。
这么一通礼数下来,原本惊惶不定的村民竟然安定了不少,样貌平平的书吏陡然变得高大了许多。
一旁的陆冲看得暗暗点头,可不能轻视这些小吏。
只是这一通下来就知道,他们能获得今天的地位并不是侥幸。
礼节做足,书吏才来到陆冲面前,低声道:
“我早年与令尊令堂相识,这些年劳于公务,竟然没能来上过一次香,我之过也!”
陆冲有些不明白对方突如其来的善意,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能唯唯。
看了看已经昏死过去的陆得宝夫妻,书吏皱了皱眉,这不是他的职权范围,于是扭头看向一旁的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