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病房门角处,一个男人缓步走出,帮项钱把够不着的被子小心地塞好。
“唉...”项钱见到来人,心中五味杂陈,深深地叹了口气,“最讨厌你们这种人。”
“那你可真够累的,毕竟无论在哪里,最少不了的,就是我们这种人。”男人坐到圆桌旁,和项钱一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明月,默不作声。
“今晚把握不大啊。”
“别这么说,我们可全仰仗您啊。”
“仰仗我?一个随时会死的人?一个说不定战斗到一半,就因本体的死亡而突然消失的人?”
“这不也是没有选择了嘛。”男人轻轻敲击着小圆桌,哒哒哒的,每一下都跟上了项钱已然失去活力的心跳。
“我该说你们是尽职呢,还是死脑筋?急吼吼地跑进来送死,何必呢?何苦呢?”项钱苦笑着坐起身,试着透过男人的背影,看看他的表情,可是背光之下,一片漆黑,于是很无趣地重新钻回了被子,“除了我们几个倒霉蛋是上了贼船,你们是纯属找死,现在看来,也算有求必应了。”
“我叫亚当斯,我有名字,不叫倒霉蛋!”坐着轮椅的亚当斯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病房外,当他听到倒霉蛋一词时,应激般的纠正道。
“真是不好意思,图雷先生,不过你这次真的误会了,我说的倒霉蛋,是我、卡缪、克莱娅。”项钱笑盈盈地扭过头,望向黑暗中的病友,“你身体好些了吗?”
“托您的福,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应该感谢他,而不是我,毕竟无微不至地陪伴在你身边的,是你的同僚,我可什么都没做。”
“您这么说就太谦虚了,要不是您诛杀了让娜·瓦罗尔,我们在清晨就已经是尸体了。”
项钱看着更善聊的亚当斯,重新撑起病躯,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降临到原住民身上的?用这招冒充还愿者,一时半会还真发现不了。看你当时惊诧的样子,应该是在疑惑,自己该做什么吧?恕我直言,你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亚当斯脸皮发烫,他那时的确有点懵逼,试想一下,几万人盯着你,而你站在高高的行刑台上...这不是社死,这是社爆,懵逼是难免的。
“这其实不算什么秘密,你想想爱莉的情况,从性质上而言,我们差不多。”
“你是说,放弃肉体的同时,仅凭灵魂降临?可你们现在...?”项钱看到两人的身体无恙,继而立马明白了其中的猫腻,“你们是利用某些技术,欺骗了里世界?!制造了假死状态,然后降临?!”
真是好手段啊!
“果然是项先生,真是一点就通。”
“那你们如何确定能传送在一起?”
“这就更简单了,你看威廉和马修,IRM的几人,不都在彼此附近吗?只要传送时两人距离近,进去后自然也不会远。”
“这样啊,我这几次都是独来独往,还真不知道,多谢你的分享,图雷先生。”
“这是最没有价值的情报了,不必客气。”
不知什么时候,哒哒哒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项钱的呼吸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心跳加快,血液循环也跟着变快,身体好像也缓和了起来,原本冰冰凉的手脚逐渐也有了点温度。
他看向皮埃尔的背影,问道:“你真是医生吗?”
“如假包换。”
“医生平时上班都在医院吗?”项钱似乎问了一句废话,但皮埃尔却回答地很认真,也许他对任何事都这么认真吧。
“当然。”
“那国联的工作怎么办?不去的话,算翘班吗?还有图雷先生,你的伤算工伤吗?国联给报销吗?”
皮埃尔&亚当斯:“...”
...
哒哒哒...
哒哒哒...
“我...只能保证把自己想做的...做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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