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人愿去,那便由吾去会会咱们的太阁大人吧!”
见众人无人应对,千家忠胜嘴角沁出一抹微笑,继而轻飘飘的说道。
“不可!”
千家的话音方落便招来众人的反对,作为阴阳道如今的智囊,他显然不适合以身犯险。
“诸君且听吾一言……一者,若论对秀吉之了解,世人无出吾之右者!二者,临事决断,与虎谋皮,吾亦有所长……咳咳……至于三者,吾之残躯宛若风中之烛,熄灭不过顷刻,若能在临死之前与如此人物对弈一番,此亦是人生一大幸事,还望诸君应允!”
说罢,千家忠胜俯身朝土御门大介跪拜道。
“如此……如此……”
土御门衰老的手臂轻颤,连手中折扇都有些不稳,半晌之后他才重重一叹,然后微微颔首。
“师上宽心,忠胜此行必促其灭佛诛蛮,以定吾阴阳道后百年大业之基!”
“忠胜……”土御门本想嘱托他几句,但想到其一向谨慎多智,话到口边只能无奈化为一声叹息,“诸君,出云大社的宫司一职便交予千家氏了!”
“哈伊……”
天河光渡与钟卷拓真同时应诺,如此也算是对千家一家的补偿。
忠胜闻言亦俯身叩拜以示答谢,众人又商议几件琐碎之事后,直至月上中天这才散去……
“人生五十年,与天地之长短相较者,不过一瞬矣……”
牛车缓缓行进在爱知县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的车厢中,千家忠胜斜倚在车厢后方,右手拎着一瓶清酒时不时的小酌一口,左手执一把折扇,一边敲打着车厢,一边醉醺醺的吟唱着《敦盛》。
此时的忠胜虽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已全无在大殿中那般病病殃殃的姿态。
“大人,黑田长政、毛利秀元受加藤清正挑拨,违抗太阁大人军令,率兵直逼朝鲜王城,料在近日与明军主力会有一战。”
牛车缓行,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车辕处,以半跪的姿态面朝车厢说道。
“虎加藤啊虎加藤,这目光短浅的铁匠之子终究还是与太阁大人离心了啊……”
“黑田长政此行带上了母衣甲骑!”
“哦……”车厢中忽然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千思百虑终究还是为黑田虚名所累,吾以甲骑托付,本是看重其智谋第一之名,望其能助虎加藤将小西行长牵制于朝岛,为太阁大人理清国内狼顾之辈争取时间……却不想此人实沽名钓誉之辈,为蝇营私利便弃大局于不顾。殊不知汉城王京乃明国逆鳞,触之必坏相持之势,朝局危矣……”
“……”
传讯者安静的半跪着,宛若雕像般一动不动。
“甲骑北上,小西行长再无人制衡,黑田家已不足为恃,务必再想办法将小西行长牵制在朝岛,哪怕借助明国的力量也在所不惜!”
“嗨!”
“来岛通总在对马岛的行动如何了?”
“来岛……尚未取得水军指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