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并不确定,这种表述是否得当,但他确实在萨卡兹的传统仪式中昏昏欲睡。
萨卡兹是矿石病的易感染者,并由于这种病症在身体与精神上的作用,发展出来大多数非感染者无法接受、无法理解的文化形式。
绚烂的颜色、香料的烟尘、舞动的形体,都会在缓慢的时间之中,给予他们漫长的刺激。
在旧王权的过去,即使六英雄努力禁绝了一部分血腥而荒诞,或者说不符合道德与律法的娱乐形式。
但是萨卡兹痛苦、折磨、希望与狂乱另一种表达,往往让人无法接受的仪轨,仍旧以另外一种,更为隐晦与无害的形式延续下来。
关于那些事,首序也显得语焉不详。
毕竟他又不是萨卡兹,有时也搞不懂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博士觉得冗长仪式只是近乎漫长的等待,在香料的气息下感到昏沉。
罗德岛的一部分人,存在与希律、迦南和珐离的联系,就像另一部分人存在与播种者的联系一般。
他们是新血的来源。
他们并不如何反对,只是对于相信的权力,仍旧有所保留。
如果说,在博士这个个体的存在与死亡,罗德岛的一部分人是模棱两可的反对,另一部分人是模棱两可的支持。
那么他们就是盲目的信任。
就在这种盲目之中,巴别塔的恶灵,其失败、死亡与其他的诸多可能,也似乎变成了一种考验、一种命运、一种可以解释的概念。
所以,就像最开始那般,这三位长老,就预定了在荒野中的重逢,就像最开始那般,被附加了许多另外的考虑。
如果博士死去了会怎样呢?
他们会为了博士这个抽象的概念,在或长或短的时间中,作为殉道者,以各种形式死去。
感觉不太好理解。
“他们被迷惑了,和受迷惑的人有什么可说的呢?”首序这样说。
是的,博士想,有什么可说的呢?
在这种昏沉的气息中,冗长而缓慢的仪式,似乎也要随着天空逐渐暗下去而结束。
博士试图稍微振奋一下精神,尝试去更改心态。
做一个不要因为他人将自己的牺牲当作牺牲当然,而自己竟然也不由自主地这样认为的,不幸的人。
希律的长老就跳到桌子上,或者说另外的形式,不太清楚。
她伸出手,绯红的缎带将博士拉过来。
昏沉之中,肢体也仿佛木偶随之舒展。
“仿佛藤萝环抱大树,茎叶紧缚枯枝。”
她歌唱着:“如你系缚我,要你爱我,永不离分。”
博士另一只手,又被牵到另一人手中,肤色苍白的巴裘拉轻微俯身行礼。
他也如此唱着:“仿佛老鹰飞跃天穹,双翅扑向大地。如我扑住你,要你爱我,永不离分。”
珐离的达尔维拉则在外侧踱步。
“仿佛太阳绕行天地,昼夜永不停息。”他的声音要低沉些,“如我环绕你,要你爱我,永不离分。”
凯文的神色坚毅肃穆,眼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