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在短暂的交谈之后，似乎正在修饰往昔的字句。

他现在在读什么呢？

这个染了头发的萨弗拉。

尽管在许多时候，近卫只能学得接受现实。

但在他所经历的诸多荒诞之事中，也少有伊桑这种，让人觉得更为显得怪诞的人。

而后在这种沉默中，什么也无法说，将双脚别过去，坐在床榻上。

与此同时，近卫首先感觉到的，是来自凯文的视线。

仿佛是在不停摇晃中校正的远火部队，追逐着飞虫的视线，缓缓落到了他身上。

近卫将目光移了过去，在火炉旁，搬过去一张软凳子，坐在那里，似乎连视线都缭绕着火焰的凯文。

他在视线中想要传达的内容，或许只是纯粹的审视，至少比伊桑那种让人感到荒诞的目光，让近卫更能够接受。

他取下了钉锤，但是短刀换了一个姿势，还是别在腰间。

几经修补，已经显得相当残破的冲锋衣，在协调而黯淡的残破之外，却点缀着些许，让人感觉突兀的橙色油漆。

“你觉得你能吃肉吗？”凯文向近卫询问。

“我觉得没有问题。”近卫给出这样的回答。

“有食欲是好事，那我会煮软一点。”凯文将视线移向了伊桑，“那么，你做好决定了吗？”

“决定，我需要做什么决定吗？”伊桑合上了手上的册子，反而做出了轻佻的表情。

“是的，很多。至少我指的是，不那么温和，稍微会给出增益和损害的决定。”

视线从一只虫豸，又移向了另一种虫豸。

凯文机械般地转过头，望向近卫，依旧是那样一种审视的目光。

“那么，你们达成一致了吗？”

“我不太理解。”

“那就是没有咯？”

坚硬清冽的言语，让人没有含糊其词的余地。

在短暂的沉默后，近卫只好回答道：“是的。”

“这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沉思或许是有益的。”凯文又望向了伊桑。

“但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因为迟疑或许是有害的。”

视力正常的人，他们视线的广度，轻微转动眼珠，或者稍微挪动脖颈，已经可以用神情来完成相对复杂的交谈了。

但或许是因为视力原因，近卫注意到，凯文总是有这样一个习惯，但他决定和谁交谈时，总是会大幅度地转过脖颈，直到另外一个人仿佛是一束光，聚焦在其视线的中点。

而后，在言语稍微告一段后，又仿佛是为了校正可能的飘逸，他又转过头去，恢复到原本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