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王府仆从再度书就红帖,备齐礼盒,直奔杨澈三人所居客栈。甫一入门,便见杨澈正与穆易、穆念慈二人,于一济楚位子上安坐。穆易居了主位,杨澈坐于对席,穆念慈则在下首就座。正当他们欲上前之际,却见那过卖端着三碗热面而来,放置在三人面前,又摆上一盘香煎牛肉、一碟咸菜。
三人正欲动筷,那领头的仆者赶忙上前深施一礼,高声道:“小王爷有请。”
三人却全不理会,只顾埋头吃面。那仆者又从怀中取出书帖呈上,同时向其余人使个眼色,其余随从即刻托上果盒,将盒盖揭开。那仆者复又说道:“小王爷诚邀三位今日过府,盼能将昨日之事妥善了结。”
杨澈放下筷子,微微一笑,道:“常言道:‘三天为请,两天为叫,一天为提。’我汉人素重礼仪,莫非小王爷是要我们去作陪酒之人?或是金人不知汉人之礼?”
那仆者闻得此言,一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答。过得片刻,方才勉强说道:“少侠误会了,小王爷绝无此意。只是昨日之事,确需一个妥善之法,这才诚心相邀。”
言罢,又叫人呈上一个红布遮盖的托盘。揭开红布,但见美酒一壶、药品几副、白银三锭、美玉两枚。那仆者道:“尚有上好药品,为穆爷和少侠疗伤之用;另有美玉两枚,赠予穆姑娘。”
穆易面色一沉,道:“此等厚礼,我等断不敢收。”
那仆者忙道:“小王爷一片赤诚,还望诸位切莫推辞。”
穆念慈亦道:“小王爷若真心欲解昨日之事,还请明示。”
那仆者忙道:“小王爷说了,只要三位肯去,一切皆好商量。”
穆易略作思索,道:“也罢,我们便走上这一遭。”
三人起身付了饭钱,又坚决拒了礼物。杨澈道:“我只应去这一趟,礼物却是万万不收。”
那仆者又道:“这可如何交差?”
穆易冷哼一声:“你自收着,我等绝不受!”
那仆者大喜,随从们亦欢颜,便都收了,口中称谢不迭。他等得了这些礼后,便引着穆易、杨澈、穆念慈三人,径往赵王府而去,先使门吏转报与院公。未几,那院公出来迎三人至膳房。那完颜康早命人重新置办了一桌佳肴,再度摆开筵席,专等三人到来。
且说三人到了膳房,却见众人皆在房外,只见一人倒插于雪地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方才将头拔出,翻身站起。细瞧时,原来是那三头蛟侯通海。询问之下,方知是在卖弄他拿手的“雪中藏人”功夫。
杨澈心中冷笑:算不得什么,浪里白跳张顺却能入水八九里,闭气七日七夜,端的非凡。我虽无此大神通,但也能闭气一天。这侯通海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也敢来丢人现眼。
那沙通天见众人皆惊,唯独杨澈面无异色,便道:“我师弟功夫粗陋,让诸位见笑了。”一面说着,一面伸手从碟中抓起一把瓜子,中指连弹,瓜子如飞矢般直射而出。不多时,在墙上嵌下“耀武扬”三字。
瓜子这般轻软之物,沙通天竟能用指力弹出,嵌入距己三丈之遥的墙中,足见其内力深厚,着实惊人。
朱聪暗自思忖:莫非是要打“耀武扬威”?
杨澈心中暗道:好厉害的指力,然我虽能用软树枝做飞针弹入黄土中摆字,却难以在墙上嵌字。可这人的准头……哼,这嵌出的字着实难看。我的飞石功夫弹在墙上嵌字,能打出“苏黄米蔡”四种字体,亦也不过似吃饭喝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