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帧说完后没多久屋内想起邵家人的声音:“易公子说的可是蔷姝夫人的美人玉珠?”
安芝轻轻敲了敲进,待里面说了“进”后推门入内。
布了茶,安芝站在沈帧身后,与季先生一样恭顺不语邵家年长些的邵林午先生还在说起美人玉珠的事:“蔷姝夫人过去名声甚远,那颗美人玉珠话说是当年晋地富商肇东立所赠,十分的稀罕。”
邵林午的语气里,除了对那位蔷姝夫人的赞誉外,还有对美人玉珠的向往之意,盗墓索宝者,对这些稀世珍宝的又有着不一样的执着。
而他们口中的蔷姝夫人是数百年前的一位江南名伶,她有名到什么程度让数千里之外的人为了见她一面奔赴前来,而她的容貌与嗓音又是前所未有的绝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又和善温柔照着后世之人的传言将一个名伶描述成如此已经算是一件奇事在当时她真可谓是千人捧着万人赞的。
其中的晋地富商肇东立便是这追求者之一肇东立在当初算是排的上名号的富商家底丰厚,年轻有为,模样不俗,尚未娶亲,他追求蔷姝夫人,是想要娶她做正妻的,好东西源源不断的往她那里送,稀罕之物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那颗南海夜明珠,取名美人玉珠。
安芝曾在书籍中看过很短的描述,说这美人玉珠,见着倾心失魂。
大约是真的很让人震撼,所以描述之人都无法用其词汇来表达,或者说人家觉得任何都不足以去描述出这东西的绝。
照理说这样的追求,肇东立应该是能够抱得美人归的,他追求了整整三年都没放弃,可以见的他的用心程度,可这故事的结局并不好。
据沈帧与她说,蔷姝夫人红颜薄命,二十二就殒命了,死因不详,而那位肇东立亦是终身未娶,因为身后无子,偌大的家业最后分崩离析。
安芝对此是唏嘘不已,这么大的家业若还在是何等光辉,而那段关于蔷姝夫人的过往,提及之人莫不叹息。
“据传肇东立赠与蔷姝夫人的东西,她都悉数奉还了,唯独留下了那颗南海夜明珠,但她过世之后却没有一同入葬。”沈帧端起杯子,不急不缓道,“听闻是送人了,想必转赠之人对她而言十分的重要。”
邵林午与身旁的年轻人对看了眼后,前者拿起了杯盏朝沈帧敬道:“想不到易公子如此了解。”
沈帧笑而不语,安芝甚是骄傲的语气道:“我家公子寻它已经好几年了,对这势在必得,早前托付过许多人去寻找。”
邵林午端了杯子斟酌道:“恕在下冒昧,这美人玉珠虽说是稀罕之物,但也未及价值连城,公子寻其几年,可是有什么缘故?”要说真正值钱的,蔷姝夫人的南海明珠还排不到前几,花几年功夫寻它必定是有其价值之外的原因。
“可它世间无双,邵先生,那位蔷姝夫人也是世间无双,易某所求就是这世间无双。”沈帧说的尤其诚恳,“我准备将其赠给我夫人。”
邵林午一愣:“易公子成亲了?”
“还未。”
“想必易公子已有意中人了。”
沈帧微微一笑。
屋内安静片刻,邵林午一副不知何言语的神情叹道:“此等用心,易先生真可谓是性情中人。”
沈帧自是有钱任性的模样,还向安芝看了眼:“我这小厮最是清楚不过。”
被这样当众表个白,还要若无其事去附和他的安芝,微红着脸端的骄傲:“我家少爷最是情深义重。”
季先生的面无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很快他抬起头佯装看房梁掩饰。
沈帧嘴角扬着笑意,特别镇定。
只瞧见表面的邵林午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位易先生对那颗南海夜明珠十分看中,肯花时间也花的起大价钱去找。
最为关键的是,满脸写着“有钱任性”的易公子并不是个好糊弄的。
片刻后,邵林午问道:“易公子之前找了几年,可是有下落?”
沈帧抬手,季先生从袖中取出一本古旧的手札递给邵林午,说道:“上面所记,蔷姝夫人过去有三位入幕之宾,一位是肇东立,一位是当时的何定小王爷,还有一位姓旬,是位新贵。”
邵林午拿过手札翻的很小心,多年前的东西,保存的又不是很得当,有些地方已有破损,但大体上是能看明白手札中的内容,这里面记载的是一部分蔷姝夫人的生平,她的喜好,还有她过往曾接待过的客人。
头两个不用说邵林午也清楚身份,但对于那位旬姓新贵的描述却不是很详尽,只知是当年的三甲之一,是个富有才学之人。
“这颗美人玉珠最有可能在这三人手中,但蔷姝夫人并没有归还给肇东立,也就只有后两位。”沈帧的语气有些遗憾,“两年前我托边西赵家去过何定小王爷的墓,连去了三次,可惜都没有收获,他后人中也不知此物。”
邵林午吃惊,何定小王爷的墓他都敢找人去,那可是皇族中人,要让京城那边知道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到了现在,邵林午已经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位易公子,他的行径可谓疯狂:“那最后这位旬姓之人,易公子为何不继续找赵家。”
“半年前赵家家主差人送了封信给我,说查到了当年的那位旬公子是何人,只可惜信送过来没多久他老人家就过世了,赵家规矩,家主过世就得歇停一年,我可等不住。”
邵林午问道:“是何人?”
沈帧没作声,季先生继而道:“当年的探花郎叫旬珵,受赏赐婚,娶了位郡主,后来官居一品,后代子孙皆有出息,旬珵过世之后,葬在了爻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