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九点钟,夜色正深。天边挂着一轮明月,淡淡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却又很快被那尘世间的喧嚣繁华搅散,漾在无尽夜色中,如深沉暗夜里波光粼粼的湖面,更显朦胧诱惑。
江城最有名的酒吧“夜色”此刻人声鼎沸,异常热闹。只要站在门口,就能感知到那酒吧深处的狂热激情。
门口站着的两个女人,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成熟妩媚,身姿妖娆,宛如暗夜妖姬,美得动人心魄;一个娇丽清纯,玲珑秀美,恰似旖旎海棠,姿容毫不逊色。
两人平分秋色,各有各的美,不自觉成为前来猎艳众人眼中的风景。
她们已经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咬着耳朵,嘀嘀咕咕大半天。
走近仔细听,便能听到这般的对话。
“进去么?”
“进去呀。”
“就我们两个人么?”
“昂,不然嘞?难不成你还想大家伙,手拉手,组个团,便宜包邮么?”
眉目间难掩昳丽风华无双的女子眼角微动向上挑,轻描淡写般地给出了这么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她旁边娇娇小小的小姑娘咬着手指头,白乎乎圆滚滚宛若糯米团子般满是福相的面颊上正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纠结。两条秀气的眉毛拧成小毛虫似的扭啊扭扭啊扭。好半天功夫过去了,她轻咬着手指头,抬起双水灵灵、雾蒙蒙的大眼眸,很是纠结的模样,
“可是......”
“可是?你怕什么呀,不是还有我在么?”某人信誓旦旦地说。
时菁顿时不吱声儿了,白嫩的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一抹犹豫,她轻咬红唇,露出洁白的贝齿,心里偷偷想着:就是因为是你,我才怕呀。
要是换作其他人,哪怕是花心大萝卜楚泽年我都能稍稍安些心,虽然生活作风上有点问题,至少人家还是有底线的。
可就你这么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祸不断,留校察看,贪杯好色毫无下限的社会主义女流氓......
......我觉得这有点悬。
说实话,直到现在完完全全站在这灯红酒绿风月无边的“夜色”大门口,时菁都还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说好了只是晚上吃顿饭庆祝庆祝的,她方才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竟然答应跟着这人瞎闹呢?
要不现在赶紧跑路???
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她低着头认真思考着此时临阵逃脱的可能性,以及该用怎样完美无缺又不至于太天花乱坠的合适借口脱身才好。
是突然大姨妈来了呢?还是爸妈喊我回家吃饭呢?
“喂,你不会是现在想反悔吧?”
敏锐地察觉到某人想打退堂鼓的意图,厉红袖眼睛一眯,眸光危险宛若密切关注周围环境,时刻警惕的猎豹,待见到某人怂得如同未断奶的小白熊崽儿似的,就差舔毛卖萌装无辜的模样,她板着张灿若春花的脸,很是严肃认真的,我要跟你讲道理的模样,
“时菁同学,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哈?”
“君子一诺重千金,你知道么!”
“......”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还晓得?”
“......???”
望着对面满脸茫然,不知云里雾里的小姑娘,有心装逼的J大中文系大高材生厉红袖终于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近乎无奈地摆摆手道,“算了,你一个国外跑回来的小文盲也不懂咱泱泱大国底蕴丰富的华夏文化。我也不为难你。那说话算话的道理,你总该听说过吧!”
“......唔......听过......就是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对么?”
被兜头而来的狂风暴雨摧残打击地体无完肤的小“海龟”时菁终于逃过了被教务主任支配的恐惧,她将信将疑点点头,试探性地解释着。
厉红袖孺子可教般笑了笑,摸摸下巴,满脸慈祥,“你这么解释也行。”
听得她这么说,时菁轻轻呼了口气,心想着好歹我也是一口气就通过中文四六级的人。有心想答应,可一想到这人平时上山下海,捅天破地的不靠谱行径,她还是禁不住提心吊胆,于是选择保持缄默。
“你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厉红袖努力板着脸,望着面前神色犹豫的好友,无声地把选择权交到对方手上,
没想到平日里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总是拿不定主意的好友,似乎有了主心骨,对方犹犹豫豫地看着那门口,不时往外挪着步子,好似那迷离灯光里蛰伏着噬人的巨兽,会蹭地一声突然跳出来,把她给一口吞个干净。
“可是,晓寒学姐她......”
“她等会儿也过来。”
“真的?”
时菁语气质疑,着实难以相信平时那么洁身自好,温柔美丽,仙气飘飘的女神学姐也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鬼地方。人家怕是连这条街都不会靠近。
她觉得某人这肯定是在忽悠自己。
“真的,怎么,你不相信?那你说说,我骗你干什么?”厉红袖被那质疑的小眼神气得跳脚,心想着你不信我?你为什么不信我?你凭什么不信我?
好吧......虽然我是偶尔记性不大好......会说些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