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珠知晓什么意思吗?”
“大概明白吧,如同柴火一样,能转化为食物的东西。”
“哈哈,玄珠果然聪慧。前年到济南府找德王庇佑?”
玄珠眨眨眼,轻笑说道,“九箭为何认为是去找德王?”
“成化三年,德王就藩历城后,得到齐、汉二王贬为庶人时的居所,东昌府、兖州府的空闲之田及白云湖、景阳湖、广平湖三湖之地,又上书请求经营南旺湖的产业,正德十二年,德王薨逝,在位六十年。”
祖泽鸿淡淡说了一遍首代德王的富裕,玄珠立刻笑道,“九箭真乃诸葛在世,没错,县主虽出身衡王世系,青州距离近也有很多田产,但衡王、世子和作为宗理的二子接连薨逝,如今宗理朱常?乃上代衡王庶三子,幼时疏于读书,宗人府还在考校学识,并未承袭王爵,属实难以决定衡藩大事。
德王则不同,我们可以从海湾用漕船沿着大清河到历城,庇护于德王的王庄王田进行贸易,各取所需。”
“如此说来,玄珠已经谈成了?”
玄珠摇摇头,“九箭好似忘了,当今德王世子万历四十三年薨逝,德王悲痛丧子,十年前已由庶二子朱由枢打理宗藩一切事务,但他照例战战兢兢,不愿与县主合作。”
“县主是想把德王田地产出运到掖县,然后工坊加工送过去贩卖?”
“田地产出?并非如此,只是代为纺麻和榨油,德王有十万亩棉田麻田。”
祖泽鸿摸摸额头,眼神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冷意,南方改稻为桑,北方改麦为棉、改粱为麻,并非丝绸棉布粗布有什么大利,而是超级地主在稳定粮价,宁肯生蛆腐烂也不会低价兜售粮食。
玄珠看他透露出来的冷漠有点黯然,官员对宗室都是如此,惹不得恨不得,但官员可以不搭理你,稍微有纠葛就上书数落一顿,久而久之相看两厌。
两人把话题聊远了,好像两人都没有发觉,他们是彼此唯一能你一句我一句聊到一起的人。
玄珠没等到回应,只能返回刚才的话题,“你真的请我共事?”
“对,但不是去鲁西,而是去东江,鲁西剿匪不出一月就会结束,小弟转身会去东江上任,四十万辽民如今只有二十万,天地大悲痛之事,小弟来负责东江的防务,玄珠带百姓生产,这是你欠缺的人力,小弟也只有人力。”
自称小弟,这是说正事的口气,玄珠依旧有点吃惊,“到…到哪里生产?”
“朝鲜!”
“啊?!”
“你没听错,就是朝鲜,小弟会解决一年的粮草,你要在一年之内,带领二十万百姓具备自主经营能力,煮盐、种田、纺织、冶炼…还是掖县的这一套,但你为大明朝开疆拓土,小弟一定会让你名扬天下,彪炳史册。”
玄珠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咕咚,咽了口唾沫,“不…不太可能,生产之事需要长久之功,并非出兵作战可以速战速决,人力若混乱,反而是灾难,九箭…不能急。”
她没有直接拒绝,祖泽鸿笑着道,“你害怕混乱?其实县主在掖县组织约束百姓挺好,可能你们自己都没有发觉,有海防卫所参与,性质已经变了,这种生产方式叫军管,而东江百姓全是军户,他们只会服从,也必须服从,你担心的事情完全不存在。”
玄珠似乎有所意动,但她思考了一会,朝祖泽鸿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摇摇头道,“县主不会同意我离开掖县。”
祖泽鸿笑了,不是你拒绝就行,伸手一请道,“先到船上坐坐,小弟给您看样好东西,县主会同意的。”
玄珠立刻起身,但她腿坐麻了,差点向后栽倒,祖泽鸿顺势扶住。
对学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行为,玄珠脸红如赤,闪电甩开,祖泽鸿没看她的脸色,而是疑惑抬起自己的手,手背有几道白印子,感觉被砂纸刺了一下,铁砂掌?
玄珠看到他的目光,自然把手放到身后,平复心情道,“九箭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