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广州。
无声地气流在逼仄的过道里悬起一阵风,吹起了尽头的一盏灯。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唤起人性中的蠢蠢欲动。
那声“我能进去吗?”就是蠢蠢欲动地元凶,抓挠着人心里的肆无忌惮,让人昏昏欲想。
莉莉安有一瞬息地慌神,很快又迷糊地问:“这么晚?”
“不能吗?”司徒赟又问。
司徒赟的声音在那一刻竟然透露着无比地脆弱感,让莉莉安更加局促起来,是让他进来还是关门?她陷入了思考。
就在她心理斗争时,司徒赟却突然开口:“那…我走了。”也没等人回答,便转身准备离开。
那一刻,莉莉安觉得司徒赟的背影特别落寞,就像一个刚被遗弃的孩子,原本祈求“大人”能够施舍哪怕一点的关怀,可“大人”却忽视了他。
鬼使神差地,莉莉安叫住了他:“你...等等。”随即让开了门。
司徒赟转身,不确定地瞥着她。
“你确定吗?”
莉莉安却打断了他的询问:“趁我没有反悔之前,你最好快点。”
司徒赟脸上有一丝一转而逝地受宠若惊,跟着莉莉安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外隐约投入的路灯昏黄,面前的莉莉安有些模糊,但却能看见地板上的连片水渍,司徒赟带上了房门,便瞥见了那些水渍。
“哪里来的水渍?”他突然问。
莉莉安原本想随意地耸耸肩表示回答,随即又觉得司徒赟肯定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刚从洗手间出来。”
“这么晚还没有睡?”司徒赟有些悻悻然,没话找话问,问出话才觉得自己傻,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还需要你问?司徒赟希你什么时候像个傻子了?
莉莉安似乎并不为意,还回答了他:“刚从梦里醒来,有些睡不着。”
“你呢?”她反问。
司徒赟就立在门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坏人,却突然良心发现,全身都局促不安起来。
“我也是。”片刻后,他才木然地回答她,随后的好半天,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也不知道莉莉安有没有在听他的回答,黑暗里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陌生的人最怕什么?也许最怕地就是相互不熟悉,还要维持这种将散又不散地局面,着实尴尬异常,何况还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
司徒赟有些窘态地开口:“真羡慕能从梦中醒来的人,至少说明你是进入过梦想的。”
良久,也不见莉莉安搭腔。
他不确定地又问道:“你在听吗?”语气就像个需要得到“大人”关注的小孩,怕“大人”责怪却又小心翼翼的。
“我在想…你是否出现在我梦里过?”莉莉安倏地开口,把“孩子”司徒赟吓了一跳;“什么?”
“肖恩你能告诉我,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或者说你跟我的家族有什么关系吗?”莉莉安的声音有点像突然参透人生道的智者,轻飘飘的,带着点与世无争的释然。
“你说什么?”司徒赟有些不明白,再次确定,语气还透露着一丝退避。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
可却被司徒赟打断了话:“我知道什么?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