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用回避我的问题,我知道…你知道的,对吧?”释然者却突然又像个“修行”不够的半路出家人,一段话被问的断断续续的。
司徒赟没有回答她,像是在黑暗里思考什么,莉莉安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时间似乎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说:“莉莉安,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所有。”
可司徒赟又不说话了,莉莉安从另一边走到他面前,借着那一点点昏黄之光观察着他,昏黄将他的面部映射得有些惨白,她竟莫名扶上了他的脸:“肖恩,你是知道什么吧?”
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般,司徒赟反问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随即又说道:“每个人不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秘密和面具生活吗?既然别人不愿意让你知道,紧追不舍就能得到答案吗?”
扶着他脸的手有些颤抖,他没有推开她。
“可那些秘密和面具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峦,压得我不能呼吸,每到夜深时,我总是会那些秘密扰得无法入睡…”莉莉安有些痛苦,控诉道。
“痛苦?无法入睡?”司徒赟不屑地复述:“你真的觉得只有你会这样吗?”
“我不觉得,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什么事的。”
司徒赟变得有些痛苦不堪,只有紧逼双眼才能让自己不冲动地推开她的手。
而莉莉安突然由智者变成了蛮不讲理的“泼赖”,扶着司徒赟的肩膀摇晃:“肖恩,你回答我啊,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司徒赟却突然冷漠地开口:“不是。”
就在这一刻,莉莉安感觉自己仿如掉进了一团阴寒的潭水中,无力跌落其中,连挣扎地力气也没有了,浑身还冰冷的要命。
司徒赟能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竟然有那么一瞬,他想把莉莉安拥入怀中,轻声地安慰她。
可关于安慰,我们其实并不能做什么,就像一个吵闹着想要吃糖果的孩子,你只需要静静地在一旁观察就好,得不到关怀,也许他们就自觉无趣地跑开了,再回来时,或许连什么是“伤痛”都不记得了,我们永远也不要去怀疑人类的自愈能力—当然也有那些“内心脆弱”的人们,最后却选择了最极端而自私的方法去治愈,这在社会常态里被人们视作“异类”。
……..
一九零一年秋季,伦敦。
爱莎还是赶在夏季结束前回来了,如果非要用“回来”去形容她的心境,似乎并不贴切,这感觉就像身为一个异国人被自己没来由地他乡认同感所厌弃,而变得惶惶不安。
曾有人问她:“伦敦是你的家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剖析自己的真实想法,没有归属感地认同是在敷衍自己,在这座拥有二百万人口的超级都市里,想要寻找一种真正地归属感是何其难?
就如你身在其中,做着一份看似体面的工作,却很难切身真正融入那些“伦敦阶层”,反而无所适从这种剧烈地落差。
纵使她在这座城市已经待满了五年。
面对那些合理的询问,她表情坦然地回答:“我的家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
那些人便会更加好奇地问:“蒙特利尔也像伦敦这样繁华吗?”
她的回答当然是:“不…。”
泰晤士河流经的地方皆是奇迹,人们在它的身上架起了一座座桥梁—尤以那座辉煌于世的London Bridge,它就像是为这座城市坚守的卫兵,傲视着一切外来的人,彷佛在说;“看,你们这群外来的人们,我们的国家是多么宏伟,我的背脊有着强劲地实力,没人可以撼动。”
伦敦就像是大英帝国的某种莫名的象征,对于外来人的接纳,对于侵略意图的明显。
爱莎有时不禁在想,选择这样的城市生活,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态?
抛却在伦敦上学的日子不计,她对这个国家的态度竟然这般泛白。
何处为家?不过是先人们一堆堆白骨堆砌而成的堡垒,后世人踏过他们祖先堆砌的森森白骨堡垒时,甚至连瞻仰都不曾有过,便自然而然地把这个地方称之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