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母亲被春婶儿推了一把,重心有些不稳,一屁股蹲儿坐在了门前的土墩子上,还未来得及再问,便见人跑远了。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她有些纳闷儿,又起身准备去春婶儿家看看。
村子不大,躲不过就是几座小破屋子绕着走一圈就到。
一群村民慌不择路地都跑回了自家屋里,有的翻开了地窖,有的翻开了隐蔽地小暗间,还有的人扒开柴火堆,皆是扛起粮食就走。
阿山母亲刚走到春婶儿家的门前,见门没关上,便朝屋子里喊:“他妹子,在不?”
院子里只有几只老母鸡“咯咯”叫,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而这时,春婶儿恰巧从后院的柴火房里出来,肩上还扛着一袋子东西,见阿山母亲立在门前,惊讶道:“阿山娘,你干嘛呢?不是让你回屋待着去吗?”
阿山母亲疑虑:“你们干嘛去?”
“没嘛事儿,你赶紧回去。”春婶儿答的有些漫不经心,催促着阿山母亲赶紧回屋。
老太太身体原本就不好,被春婶儿那一慌忙地推,脚还有些不利索地打颤,可也较劲儿,非要让春婶儿说事儿:“你说,到底出了嘛事儿?”
春婶儿扛着一袋粮食,也不跟阿山母亲搭话,两人就矗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另一边。
阿山趴在地里,已经没了动静,谁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死去,只闻见浓重地血腥味儿飘散在四周,惹得人发怵。
拿刀的人显然也被满地的鲜血给怔住了,可又朝旁边几人看去,一群人皆有些懵,原本是来“抢粮食的”,可却遇到了硬骨头。
也许是头一次“杀人”,都没有任何经验,被满地的鲜血给吓住了,大家都不知如何了事。
最后,还是一个胆子大些的人提议道:“把尸体抛进河里?”
几乎是同时,大家都猛点头。
……..
阿山觉得自己一定是到了天国,四周被暖和的阳光照耀着,身体就躺在暖阳之下,无比地舒爽,甚至还能闻见一阵阵莫名地香气,像儿时跟着父亲去田野间采摘的那些野菜的味道—甜甜地、腥腥地,调皮时尝一口,还能吃到一股铁锈味儿。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天国是什么样子的,可双眼像是被针缝上了一般,怎么也张不开。
紧接着,是一股无比窒息地压力胁迫全身,像是儿时掉进河里被水草牵绊,被河水压迫进了更深处,他觉得喘不上气,想要拼命地挣扎,可“水草”缠住了全身,是无力地感觉。
他心想着:“父亲怎么还不来救自己?”
身体越来越沉重,被“水草”拖着直往更深的地方掉落,很快便被黑暗遮住了暖阳,身体越来越冰冷,甚至比那个冬夜在雪地里还要冷。
难道是上帝发现了他儿时偷过春婶儿家的鸡蛋,要惩罚他吗?
可那是儿时不懂事惹得祸,早在自己进入“圣水池”的那一刻起,他就向上帝忏悔过了啊!
脑袋越来越昏沉,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被上帝抛弃了,可…母亲该怎么办?
也许谁也不会知晓,就在距离TJ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一群人像“强盗”般打劫了村民的粮食,并且杀害并“掩埋”了反抗人的尸体,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当他们再度回到那片只有满地血迹的空地上时,那个叫着阿山的人,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小空地里已经有人扛着粮食来了,终于他们止不住笑了起来,方才的惊愕已经被第一次得手的庆幸所取代,甚至连手上的血迹也已经不在意。
有人像是许久未见过粮食一般,非要扯开袋子口去看,见是粮食才朝村民说:“算你们实相,早这样不就完了?非要装孙子不给。”
村民们萎缩在一堆,再一次无所适从,连阿山的消失也都未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