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
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而纠结流离。解释1
…….
游离在世间,不过匆匆一瞥,记不得那人的模样,记不得那人身影,更不记得那人模糊地声音,最后随着两捧黄土归于尘埃里。
一片露气厚重的山坡上,四处是茫茫无尽的雾霭,远处有浩大水流湍急声,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泣惊扰了夜空,星星也跑出来围观,可也窥不到真容。
雾霭沉沉间,一个黑衣人立在山坡上的小土堆前,身影飘摇,如鬼魅一般。低泣而出的挽歌是唱给谁听的?是那夜间出没的鬼魅还是刚逝之人?
黑衣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仿若未闻,只细细打量这堆土丘,杂草丛生,无名野花点缀其间,迎着斜风孤独而又可怜。
他蹲下了身子,开始清理起土堆上的杂草,低泣声更加肆意起来,彷佛是向他哭诉委屈,只听黑衣人兀自安慰:“飘落了太久,你还记得故乡的样子吗?那里的一切早就不是你原来的模样,没人还记得你曾经的样子,可你不要伤心,我不是从遥远的地方来看你了吗?还给你带了一丝故乡的烟气,不要怪我小气,因为走得时候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给你。”说着,双手举起了捧扶的动作,对着天空虚空地抛洒:“我知道你的灵魂已经在天堂了,因为上帝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低泣声只“呜呜呜”不作答,黑衣人并不在意:“让你等久了吧?对不起,我失去的记忆最近才找回来,现在我要带你回家,你高兴吗?”
可...怎么带一堆早已化作黄土的白骨回家呢?黑衣人也许并不知道,该回家的孩子早就回去了,如果你在家没有等他她,那么一定是迷失在半路上了,所以不是你的错,是世间的道路太多,岔路也太多了…
“汪汪”声唤醒了迷思的人,原来他的脚边还蹲着一只小黄狗,正朝着黄土坡狂叫,彷佛是在说:“我也是来看你的。”
黑衣人背对着风,揭开了头上的帽兜,对着小黄狗说:“你也知道我来看谁吗?你也认识她吗?那一定也感受到了她的哀思吧?”
小黄狗仰头望他,“汪汪”地更加肆无忌惮地叫了起来,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是的,我也认识她。”
黑衣人面带微笑,伸手抚了抚小黄狗的脑袋,欣慰地说:“谢谢你也记得她,那我们带她回家吧!”
只见他从黑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取了一把黄土装了进去,小黄狗应景地叫唤了两声:“为什么要装黄土?”
黑衣人却像听懂牠的问题,回答:“因为她的骨血已经融进了这堆黄土里,我们带走一瓶黄土已经足够了。”
小黄狗汪汪应答:“知道了知道了...汪汪...!”
山坡上的风更大了,吹开了厚重的雾霭,也让人看清了黑衣人的模样,“惨白”的面颊映衬在漆黑的夜晚里异常清晰,是司徒赟无疑…
司徒赟坐在草地上,望着手里的黄土发愣,其实并没有什么融进了黄土骨血里一说,那不过是骗自己的借口而已!任何事物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消磨早已殆尽,黄土是黄土,骨血也就是历史。
他起身面向山坡下,顺着杂草丛生的“小径”,一人一狗往下走着,草间的露水湿透了他的鞋面,那只矮小的黄狗隐藏在高耸的杂草里,几乎看不到狗影,只有一路地汪汪声显示着牠还在。就那么犹自走着,像是一个孤单的旅行家,哦,不是孤独的,还有一只小黄狗陪着,周遭的环境没有令他环顾,或者他一直都知道,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留不下”,属于这里的东西也“带不走”,黄土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