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诞下的皇子是不祥之人,听说今年之所以会比往年冷就是因为这个皇子带来的。”
“嘶!王老五,这话可不兴说,这皇帝老爷的事,咱们可别议论,小心掉脑袋。”
“怕啥,咱就是在说说,又不到外头宣扬,有啥好怕的。”
“今年这鬼冷的天气,冻得人要死,那些官老爷倒是一个个油光满面,咱们现在连半斤炭都买不起了,还不兴人说了。”
“哎,可不是,刚才我去了眼木炭价格,又涨了十文钱,这价格都要比肉贵了。”
“这不说呢,而且我听说前些年皇帝老爷一直没子嗣,偏偏今年有了,这今年又偏偏比往年冷了这么多,如此你细想我刚才说的有理不。”
“这...”
不知何时,一些言论开始在京中悄然传扬开来。
北镇抚司。
卢忠看着手中的信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啪!
卢忠一掌拍在身旁的桌案上,目光落在身前的下属身上。
“你们是怎么当值的?如此大的事怎么现在才上报上来!”
见指挥使发火,况易也是一脸无奈道:“此事卑职也是一发现就来禀报指挥使您了,卑职也没想到这谣言竟然会传得如此之快,弄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
“哼!”
“你也知道现在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之前你们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说!”
“那传这忤逆之言的人你们查到了吗?”卢忠阴沉着脸问道。
“这个...卑职正在查...”况易小心地回道。
闻言,卢忠沉声道:“那你们查到什么了?”
“据卑职掌握的线索,此事可能是白莲教所为...”
“人可有抓到?”
“暂...暂时还没有...”
哐当!
卢忠将桌案上的陶瓷茶杯砸在况易身上,茶水顿时溅了况易一身,茶杯也应声而碎。
“这都几天,人都还抓到,到时候要是陛下知晓此事,你让我怎么给陛下交代?”
“难不成用你的人头交代!”
况易一脸苦涩,这事他能怎么办,这京中谣言一事爆发得太突然了。
一开始他们还能抓几个,可是只是过了一两天,这京中已是流言四起,根本抓不过来。
至于幕后之人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时也很难找出来。
卢忠黑着脸,手指敲击着扶手,沉默了几个呼吸后看向况易。
“三天!再给你三天的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要是还找不到这罪魁祸首,到时候你就提头来见吧!”
闻言,况易脸色一变,但刚抬起头想说些什么,目光正好对上卢忠那冷冷的眼神。
到嘴的话只能咽下去,改口道:“是,卑职领命。”
卢忠也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况易只好站起身离开了。
就在况易刚走没多久,便有太监匆匆来到北镇抚司。
见到是宫里来人,卢忠脸色一变,紧接着便见太监说道:“卢指挥使,陛下召你入宫。”
武英殿。
“臣卢忠,参见陛下!”
卢忠行完礼,然而耳边却久久没有皇帝的声音。
卢忠只感觉殿内有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在弥漫。
半晌之后。
皇帝的声音方才幽幽传来。
“听说最近京城中挺热闹的,不知你可知晓。”
听到皇帝如同聊家常般平静的话,卢忠却感觉额头已有着冷汗渗出。
“臣...臣...”
面对皇帝的话,一时间卢忠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就在卢忠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时,皇帝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看来朕终究是太仁慈了些。”
“过去有人非议朕,朕皆未予计较,这些年来,朕夙兴夜寐,不敢惫于政事。”
“然先有石亨等人趁朕卧病意图宫变,幸被朕所破,如今朕刚诞皇子,恰遇寒月,竟有人言朕之皇子乃灾星,此等悖逆之言,莫不是在欺朕仁善!”
随着皇帝的话在殿内响起,卢忠的后背已是被冷汗浸湿。
“卢忠。”
“臣在!”
听到皇帝喊到自己名字,卢忠连忙应道。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朕要这京城干净些,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说着,一道冷冷的目光落在卢忠身上。
“臣明白,臣定当扫清这京城中污秽。”来不及擦脸颊上流淌着的汗水,卢忠伏身应道。
......
“你说什么?锦衣卫正满大街抓人?已经死了不少人?”
正在商讨如何处理今年京城附近灾情的六部尚书听到底下人来报,顿时尽皆面露惊色。
在听完来人的说完情况,王翱等人齐齐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为何会变化得如此之快?前几日一切都还如常,怎么突然这情况就变得如此槽糕了!”
“原本计划着商讨出一个赈济受灾百姓的法子,如今盛怒中的陛下怕是很难再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