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的漉关依旧雄伟,但恐怕那些当值的士兵不会想到在片刻之后会有四个人趁着子时飞渡而过,并且木头还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却被风雪掩盖。
……
澹国,云安城。
商人打扮的一老一少二人,驱赶着两匹驮马,拉着一辆载满货物的板车朝城门走来。
云安城作为大陆东侧海岸贸易最为繁华的城池,每日进出城门的商贾货郎都有近百人。
不过眼下是澹国戒备森严的时刻,城门口戍守的军士依照长官的指令,对每个进出城门的商贾都会详细的检查。
余半山带出一副市侩的笑容,加快脚步绕到驮马前,对迎面走来的士兵说:“长官,我和儿子是来这里卖花的,从郑国一路东行而来。”
他拿出一枚郑国的身份符节证实自己不是说谎。
那士兵看了一眼符节:“哦,原来是卖花的啊。”
他说着,走到板车旁边,掀开覆盖在上面的蒙布。顿时一股花香飘散出来,沁人心脾。
“这些花花绿绿的花,都叫什么?”那士兵见没什么鬼祟的地方,但又不想这样轻易放人进去显得他没用,多嘴问道。
“黄的是金槿花,白的是半盏,红的是风淋红,长在风大的地方,风越大开得越艳丽,仿佛风是滋润它的雨水,是这些里面最珍稀的,”余半山笑着说。
“嗯,”士兵从鼻子里低低哼出一声,指了指年轻人,“这是你儿子?长得不像啊……”
“唉!所有人都这么说,他随他母亲,”余半山拍着大腿。
而原心池也是笑着对士兵一拱手:“家母去世的早,我和父亲在大陆行商,混口饭吃。”
那士兵没什么可再说的了,点点头,但似乎还是一副打量的样子。
“长官,我们也真是有缘分,这一盆风淋红您收着。”余半山从板车上端起一盆淡红的盆栽,塞进士兵怀里。
“这多不好意思!”
“长官拿回去送给母亲或者妻子吧。”
“那多谢了……放行!”
士兵抱着盆栽,回头吼了一声,挥挥手让两人快走。
余半山和原心池点点头,将蒙布重新盖上,挥着鞭子赶马进了城门。
还是早上,云安城的早集很是热闹,到处都是人声。
算是宽敞的城道上因为来来往往的百姓而显得拥挤起来,出海的渔民推着车将刚捕捞上岸的渔获拉到集市上售卖,挎着木篮的妇女挑选着水粉又回过头来喊鱼贩子停车买鱼,更前面些则是卖早点的小贩,摊位上热气腾腾。很多在青楼娼馆彻夜饮酒的大户厌倦了油腻,却也不想回家见黄脸的妻子,就坐在路边吃着面条卤煮。
“不愧是海岸贸易最繁华的城市,”原心池四处观望着,由衷说道,“这里比即墨城还要繁华啊。”
“是啊,上一任的澹国公当真为澹国做出了贡献,”余半山摸着他的胡子,目光流连在路过妇人的丰腴身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