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啊，周南，你说这官军在哪？”

“大兵马上就到！你放了我，我替你求情，说不定你还有个全尸！”

郝摇旗把四个人头丢进营帐：“狗娘养的，你还记得在闯王手下待过！”

周南大惊，这四个人都是他放出去通风报信的人！居然被郝摇旗截胡了。

“闯王，降了吧，官军不会饶了你的。马上官军就来了，你跑不出去，兄弟们跟着你早晚也要饿死。”

李严脑海里是关于周南的记忆：“周南，你还记得你当初快饿死，我给你一张饼吗？”

“我……”周南哑口无言，挣扎的力气也小了。

李严拔出龙纹宝刀：“我不恨你投降官军，你只是想活命，我恨的是你投降了还想拿我的人头升官发财！”

“当年我救你一命，现在我把你这条命收回来！”李严刀架在周南脖子上。

“闯王！”周南默默流泪，想说话又没脸说，半个字也塞在喉咙里出不来，只有待死而已。

周南预想的刀没有落下，闯王挑出周南脖子下系帽绳，一刀两断。

“你走吧，你在我帐下效过力，从此我们两清。”闯王收起刀，抬头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我是山穷水尽，尔等要散便散！”

周南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昔日得闯王一饼救命，今日又得闯王饶恕。”

李严记忆里第一次遇见周南，他全身上下就一条破裤子，还带着他十岁的侄子，能带着侄子乞讨的人，会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吗？

“我昏了头，为了手下人一口吃的，投了官军。闯王饶我，我当断指铭记于心！”周南拔出刀一刀砍断左手小拇指：“闯王天恩！周南三世难忘！以指明誓，誓不复反！”

郝摇旗暗暗心惊，闯王以前不是只会杀吗？除了一股子劲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也会来这一套了？

他稀里糊涂跟着所有人一起高呼闯王！心里想不透，自己跟这么多年的闯王如何换了心肠，变得聪明起来。

郝摇旗只觉得这是好事，现在周南回归帐下，兄弟们也更多些了，还能吃上一口热饭。

李严问周南，官军什么时候会带兵来上山找人。

周南说官军下午就会进山。

下午，李严心里估摸着，吃完这一顿饱饭，曹变蛟贺人龙就要带人进山了，那个时候自己怕是真要来一次血肉厮杀了。

李严心里其实也慌，周南的人多，要是一上头把周南杀了说不定自己还要经历一场恶战，现在这十七骑都是自己的根本，自己可舍不得少一个。

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逃跑的的明军已经跑回了营寨:

“快！通报将军！找到闯贼了！”

曹变蛟腰背舒展，抚摸大刀：“闯贼，你引颈就戮吧！来人！备马！”

“我也要去。”贺人龙伸手拿弓。

“哼！我要亲手抓他，你别掺和！我要报脸上一刀之仇！”

五百轻骑冲出明军营寨，朝商洛山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