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笑笑：“有人告诉我，哪里要我派什么细作，发了田的穷户不用我说，早就把官军消息告诉我了。”

郝摇旗暗道厉害，原来发田还有这种用处，闯王真是深谋远虑。

刘宗敏一身银甲，腰间两把钢刀，头顶红樱盔，抱拳禀报：“闯王，五百骑兵具在。”

李自成眼睛里跳动着村子里的火光，他下令：“去，打他一轮。”

刘宗敏亲率四千士兵包围住村口，他冲进村口，一脚踢翻还在上半身赤裸的官军，两把钢刀一把插穿他下半身，另一把插穿喉咙。

边上几个兵看到有人冲进来还想捡起武器反抗，见到他身后源源不断的人，丢下武器放弃抵抗：“饶命！饶命！”

刘宗敏冷哼一声：“饶你命容易！还我兄弟命来！”钢刀一动就要了这几人的性命。

此刻才走出院子的贺人龙只觉四面喊声，但他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很快就聚集起来半数人手。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贺人龙在这！”

“不用你喊，我就在此！来杀我！”贺人龙一点儿也不怕，一些流寇，还真能杀了他不成？

刘宗敏见贺人龙阵型凝聚起来，他不多纠缠，立刻离开村子。

贺人龙带人冲到村口，但看不到一个贼人，只有官军和村民的尸体散乱在地上，贺人龙让人把尸体收拢起来，一并烧掉。

“娘的，这群贼，打一枪就跑。”贺人龙咬咬牙，他只带了三千步兵，追不上只能愤愤下令：“连夜扎寨，数清楚少了多少人。”

李自成在村外驻足，舍不得离开。

“闯王，有什么别的吩咐吗？”狗儿问。

李自成叹一口气：“走吧。”

他无非是心里不愿接受，杀良冒功，虐杀百姓，都是真真存在的，他这个闯王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好想把六千兵压上去，杀光这群官军，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样做，百姓的命是命，自己的兵也是命。

“走吧，看他贺人龙还有什么法子。”李自成收起这一口气，闭上眼睛说：“我一定要把他的头悬到太阳底下。”

“又让你们见笑了，我知道儿女情长不该有，我只是放不下，只是想到死去的弟兄，我就咽不下去这口气。”李自成抬头望月，刘宗敏几个不知道怎么回他，只能默默跟在他后面。

“闯王，你就是好心肠，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怕死人，兄弟们就是这么死过来的，只要官军散了，就不会死人了。”郝摇旗从口袋里变出来一个牛皮水袋。

“喝口酒吧，闯王。”

李自成接过酒，一口灌进肚子：“我要扒他贺人龙一层皮。”

李自成骑在马上，自己居然让郝摇旗指点明白，一口烈酒灌下肚，一点浊意也明了。

“这十面埋伏，不知道贺人龙有几条命冲的出去？”

他立刻下令：“张鼐，狗儿，你们带点人在他屁股上磨，追了就跑。”

“刘宗敏，你带五百人去西面旧军营路上堵，稍微抵抗一下就退去。”

一圈人安排下来没有郝摇旗，以为闯王把他忘了，他急问：“闯王好生偏心，怎么不用我？”

“诶，你莫急，你率五百骑，和他慢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