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忙着分队和操练,不一会就中午了。
午饭的时候,赵老汉闻着另一边锅的味道香,他瞟一眼,里面居然还有肉。
另一个小旗和他说:“看啥,我们小旗才能吃这个饭。”
赵老汉看着小旗端好碗,生怕滴出去一滴油,舀出来居然是白菜炖猪肉,肉香扑鼻而来,给赵老汉馋坏了。
赵老汉垮着脸:“我吃不到就算了,不知道我在上军的儿子吃不吃的到。”
打饭的说:“你放心吧,上军敞开了吃,菜和大馒头管够,小旗只能吃一碗,他们要多少给多少。”
赵老汉这才放心。
下军菜都只有一碗,馒头两个,菜的油水不多,但是相比于之前只能吃醋布沾馒头已经很好了。
中军菜和下军一样,馒头管够,他们要出力气多,自然要吃饱。
上军和军官待遇极好,菜顿顿有肉,还馒头管饱。
李自成的队伍还吃不起白馒头,都是玉米面,混杂其他杂粮做的馒头,就是这样,军队一天的伙食开销也大的吓人。
下军五天一操,中军三天一操,只要管他们操练时候的伙食,而上军彻底脱产训练,这样的经济负担对于李自成来说大的很,光是打地主肯定是维持不了的,李自成已经有了后续的安排,只待后续人手齐全,全军吃肉也不是不可能。
吃完饭,军队里有说书先生。赵老汉带着下头人在营里坐好,听说先生惊堂木一拍,开始说起故事:“商洛县有一个张老七,来了旱又过了水,他卖了地也亡了妻,独留一儿和一女。
小儿三岁会下棋,长女十六正待嫁。
地主出游过此地,嚣张横行全无忌,看上了长女美如玉,要人设局抢做妻。
小儿阻拦吃大板,小女以死争清白。
老张报官求公义,谁料县官收银七两七,当场判他入牢刑。
老张无钱交小吏,小吏狠打八十棍,当场人死魂归天。
”
士卒都感同身受,谁没被地主欺负过,你告官,官收了钱,还要打你板子。小吏也会刁难人,你给钱就打的轻,不给钱就往死里打,谁吃得消?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最后一句话响亮说出:“长生殿里皇帝瞎,我们就去反了他!”
说书先生这句话赢得满堂喝彩,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原本想混日子的人也忍不住血气翻涌,这些年受的委屈和气都被唤起来了。
很多士卒不是真的想混日子,他们只是麻木了,在地主贪官的压迫下,他们一次次的抗争都失败了,但是只要去唤醒被压在心底的勇气,他们就敢拿锄头敲碎金銮殿上的宝座。
说书先生讲完书去下一个军营了,赵老汉躺在木板上睡午觉,他翻来覆去,心里放心不下儿子。
闯王的官都是好的,但是要是也出了个坏的,儿子受了委屈怎么办?
他放心不下,问百户李双喜他儿子在哪。
李双喜打量这个中年人,他胡子拉喳,腰有点驼背,头发有些白,李双喜想到自己父亲要是还活着,可能也这个年纪了。
李双喜说:“你儿子厉害啊,去了上军,上军在对面帐篷,你去吧,我允了,要是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我让你找的,你是我的兵,我罩你。”
赵老汉嘿嘿得意,腰也下意识挺直,他这辈子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就儿子最出彩。
赵老汉走进上军营帐,里面热闹的很,居然都在扳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