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地主,官僚用自家的佃户,家丁组成了团练,人数不少,有三万之众,被李奇国一吓,生怕被李自成抽筋扒皮,全归李奇国统帅。
李奇国还利用总兵职权调动驻扎在不远处的曹变蛟前来剿匪。
曹变蛟剿匪有功,提拔为副总兵,现在领兵两万,曹变蛟听说是打李自成,比谁还激动,连夜就带着人来了。
李奇国又招募乡勇,总兵力达到三万,也就是说粮饷充足后的李奇国共有大军共八万之众,是闯军的四倍,其中算得上精锐的就有三万,带甲一万有余。
相比之下,闯军精锐只有一万多,带甲不过五千,没有火炮,差距甚大。
李奇国已经收到商洛城失守的消息,他丝毫不急,因为他在等红衣大炮,在这样的利器面前,不是西安城这样的大城根本不可能抵挡,大炮一到,闯军守城与等死无异。
他又催人采购军械,粮草,自己大军先行开拨,只要拿下商洛城,然后依次扫平几个县城,李自成就又要滚回山里去。
天黑下来,雪花飘落到插着红羽的头盔上,李奇国回头,荒芜的道路上除了一些零散的碎骨头什么也没有,只传来阵阵狼嚎声。
行伍打着没有尽头的火把缓慢前行,火光绵延到天边,照不明没有月亮的夜。
大雪覆盖住过往的伤痕,不远处的木桩独自立在白雪里,李奇国马蹄一脚踩在上面,“木桩”居然倒在地上,这哪里是什么木桩子,是饿死了蜷缩在地上的人。
“还有救吗?”
“已经硬了,总兵。”
“……走吧,前面就是商洛了。”
在雪中有几个人藏在树林里,他们趴在雪地里,身上穿着李自成改过的衣服,上面涂着黑黑绿绿的染料,和迷彩服差不多,要是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
李过儿和他一起侦查的士卒,察觉到官军踪迹立刻让人回报,李过儿指着官军大队人马,借着雪声悄悄说:“消息传回去了,我们别急着走,多打探一点。”
李过儿的报信和漫天大雪一起落入商洛城,李自成读罢捻了捻还没捂热的纸,转过身:“官家大军已在路上,数量不下四万,火器,甲胄,马匹齐全者不计其数,辎重粮草,连绵数十里。”
不待李自成问话,郝摇旗竖眉站起,上前两步:“区区狗军又有何惧,不若额先打个头阵,杀他个片甲不留,削削那狗皇帝的锐气!”
刘宗敏,张鼐,周南倒是老成持重,静待李自成下令,一双双目光映着烛火投在闯王脸上。除了郝摇旗粗猛的鼻息,帐内落针可闻。
李自成是全军最高统帅,哪怕是让所有人去阴曹地府杀阎王,将士们也不会眨一下眼。
“此战关乎存亡。”语气比帐外寒冬更冷。李自成吸足一口气,挺直了胸膛。身后的烛火将闯王的影子投射到众将领身上。这身形从没有这么伟岸。
“众将听令!”李自成拍案而起,这一响惊醒所有懒散的人,众将也一道站起来,目光赤忱齐刷刷看向李自成。
“商洛之战,非一朝一夕能胜,敌军势大,要挫其锋芒,避其锐气,以小胜攒大胜。”
“郝摇旗!”李自成一喊。
“额在!”纵然是郝摇旗也不被这声喊的浑身一抖,马上回应。
“此战可不莽撞,我军精锐稀少,务必用于致命一击,上军随时听候我调动!”
李自成将牌一甩,郝摇旗单膝下跪,接住左将军令牌,把令牌收进袖子。
“刘宗敏!”
“我在。”刘宗敏也单膝跪在郝摇旗边上,双手高举等候军令。
“此战你与官军正面交锋,先于二龙江阻击官军,若有机会退敌最好,若是不能,且战且退,不可硬拼死打。”
刘宗敏接过上将军令牌,李自成又嘱咐一句:“切记,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末将听令。”刘宗敏点点头,将李自成的话和上将军令一起收好。
“周南!”
“我在!”周南也跪在边上,等候命令。
“此战你率下军,以辅助,建城,滋扰为主,但凡有变,你可先行率军撤退,不必承担接敌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