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我,后来才知道你们家那个庶女不是八字纯阴的,我也被骗了啊!还搭了那么大一笔钱进去...哎哎,你别,”
见师无渡拿着砍刀瞪眼靠近他,他急忙道:
“那个,那个,那个卢载临,就是和你们家合营的那个卢富商,他他他他也是被吴贤德撺掇的,他家根本没出事,撤了钱庄里的库银是因为吴贤德说要找他给皇商牵线,让他把钱投给他的晒盐场...后来,后来也没动静了,他也被吴贤德耍了!他根本没打算和卢载临合作,他就是打算把你们家盐矿收编后将制盐业垄断,和皇商一起经营,自己挣大钱!仗着自己跟上头有点关系...”
林老爷自顾自说着,以为将一切知道的都告诉他师无渡就会留自己一条命,殊不知他多说一分师无渡的表情就多一分碎裂,林老爷看着师无渡越来越可怕的神情,嘴唇哆嗦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就听师无渡死盯着他,手中砍刀已然悬在他头顶,
“那你就下地狱里去接着惋惜吧...”
眸子间的倒影看着那砍刀直直落下,
随后便是一声惨叫。
师无渡双目空洞的走在回府的路上,脸上沾着刚刚杀过人而溅上的鲜血。
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那盐矿场到底有什么好的,就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商人的世界里都是利欲熏心,为了既得的利益纷纷趋之若鹜,
连人性都没有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吴贤德在师青玄的满月宴上和师风迎高谈阔论着,以后他们的生意会如何红火,他们一起经营的制盐链会如何超越皇商甚至流传青史。
那时候师风迎他们一起称兄道弟,笑的有多开心,
他以为会一直如此下去。
可那时候吴贤德就已经抱着包揽矿场的想法开始算计师家了吗?
当时的师家还如日中天,钱庄里的库银都还日进千斗。
整整十年,
不止是吴贤德,
所有参与进来的人,
都是打的好算盘啊。
师无渡拖着一个空无灵魂的残躯回到师府时,就听到了女人呜呜咽咽哭泣的声音。
抬头看去,就见叶瑶跪在厢房门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都是泪痕。见师无渡出现在师府的大门口,立刻连滚带爬的过去抓着师无渡的手哭着道:
“无渡,你娘..你娘她去了衙门,官爷们过来砸东西的时候长生去阻止,把其中一个官爷打伤了!他们走的时候把长生也给带走了...你娘知道后就自己去衙门要人了!”
师无渡听后抓住她的肩膀急忙问,
“家里是官府的人砸的?!为什么!你怎么没看住我娘!”
叶瑶哭的厉害,抽噎着道:
“他们在找东西,让把什么地契交出来...我们哪知道那东西在哪,他们见我们拿不来就开始砸东西,一群官爷都在找,边找边砸,长生就是和他们打起来才被抓走的...你娘,你娘她我拦不住...本来只要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就没事了,是隐姨娘过来说你爹在牢里,长生也被抓了,她才急火攻心去了衙门的...”
师无渡闻言急得来回踱步,师夫人那个身体她去了能做什么,这不是纯纯白送吗?
官府过来找盐矿地契,肯定是吴贤德让的。
师风迎的案子那么快就结案,背后的人也一定是吴贤德。
是他一直设了这个局,将他们师府搞成如今这个样子,
为的就是得到这一纸盐矿地契!
这说明,官府的人已经和吴贤德勾结在了一起。
如今想将师风迎救出来,更是难上加难,即便竭力证明了师风迎与盐矿中毒的案子无关,衙门也不会轻易放人。
更何况真正做这件事的人,阿丛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师无渡顿了顿,立刻进了府中将竺氏从里面拖了出来。
竺氏被师无渡扔在师府门口,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瞪着自己,
“阿丛在哪?”
竺氏的脸上已经被她缠上了绷带,此时她慢悠悠的爬起身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我哪知道那个死小子在哪?”
师无渡将砍刀抵在她身前,威胁道:
“这把刀,刚要了林施道的脑袋,”
“你若是也想尝尝个中滋味,尽管闭上你的那张狗嘴,”
“或者我把你拖到衙门对簿公堂,毕竟往盐矿里加绿矾的损招是你教唆阿丛的。”
竺氏听着师无渡的威胁,看着迫近的砍刀脸色怕的发白,却还是咬着牙,死犟的一声不吭。
“好,那你别说了。”
师无渡说完,竺氏一脸惊恐的抬头看他,就见师无渡已经没了耐心和她对峙,砍刀的刀面将她重新拍倒在地。他蹲下身将竺氏的脸按在地面上,伸手就去抓旁边已经被摔的稀碎的瓦片。
“你...你干什么?!”
师无渡没说话,捏着她的脸迫使她张嘴。
他不能在拖了,娘和长生都在等着他,他多拖一秒,他们就多一秒的危险。
叶瑶看着师无渡将碎瓦片生生怼进竺氏的嘴里,一把又一把逼她吞下。竺氏的嘴里被碎片划得鲜血淋漓,疯狂挣扎着摇头,师无渡按着她的头令其动弹不得,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
随后师无渡便扇了她一巴掌,瓦碎片混合着血唾沫从她嘴里尽数甩出来,
“你这张嘴不是很会骂吗?”
“给你治治,也好长个记性,”
“不想说,以后也不用说了。”
竺氏疼的生理眼泪直流,呜呜呀呀的说着什么,听语气语调似乎是在脱口大骂,整张脸和嘴都没有一块好地方,形象狼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