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还是像当初那样在禅宗的山门前降下了飞剑,沿着九千台阶拾阶而上,不过这次很快便到了禅宗的大门。
山门肃穆耸立在群峰之巅,九千台阶像从天际降下的肃冷天梯。
此时南方的空气已染上了初冬的凉意。
飒冷的风将几枚硕大的菩提叶吹下了树梢。
硕大而微微泛黄的菩提叶在灼华的眼前飞过。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的那夹道两旁的菩提树似比上回来时见到的无精打采了许多。
此时虽已是初冬,但有禅宗灵气护持的灵植本应不会受四季轮回的影响才是,此时禅宗菩提的叶片应当沁绿如新。
此时竟有些泛黄了。
更没有上回那样勃勃生机之感。
身为桃花妖,灼华自从打破了离魂坠的封印后,对同类草木的感知也变得超乎寻常。
这回在禅宗大门外扫街的是一个中年和尚。
“天祁宗弟子灼华受师命前来拜会禅宗,不知这位师傅可否为我带路。”
“天祁宗?是上个月来禅宗的那位榆桑真君的弟子?”
扫阶的中年和尚抬头望过来。
“是,叨扰了。”
“施主请跟我来。”说着他将灼华引进禅宗内宗大门,将她带到了释空殿。
释空殿的弟子听了她是天祁宗榆桑真君的弟子便立马叫人将她带到了内宗的一处绿树回合,花草掩映的清雅禅院中。
隔着不远她便听见师父与怀海禅师的对话声了。
怀海禅师正与师傅开怀畅饮。
二人推杯换盏好不快哉。
灼华来之前还以为师傅定是为了菩提古树的病症发愁苦闷,现在看倒是他乡太多了。
师傅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回的无比舒适的,自己这一路紧赶慢赶完全是多余。
看师傅那花白的须发都染上了酒气,脸颊上早已染了红晕。
看样子师父这一月之期对菩提古树的病症大概是没有什么头绪,但酒绝对没少喝。
“哎呀!榆桑,你那乖乖小徒弟来了,上次就是她给我的暖酒,说是禅宗的樱桃果所酿,甚是清爽,没几天就被我喝光了!”
淮海禅师举着杯盏,已经喝的双颊红红,但还不忘举杯向榆桑示意,他盘腿坐在蒲团上,开怀大笑,声音郎朗,中气十足。
灼华再看榆桑真君,更是快活得很,眼睛笑的眯眯着,活像是喝饱了蜜的熊,宽大的广袖袍衫都遮不住他鼓鼓的大肚子,不知道他走起路来,肚中的酒是否会晃出响。
堂堂两位大宗门的真人与真君喝酒喝成酒猴子似的,禅宗一个和尚窝,清心寡欲是戒律清规,不管的吗?
灼华心中十分复杂。
不过一想师父日日待在宗中一个人喝闷酒,如今难得开怀痛饮,与人对酌。
灼华作为一个小辈也不好打扰他们叙旧。
灼华拿出天风城的特产灵葡酒,递给了自己师傅和怀海两个酒鬼,颇有些助纣为虐的意味。
“师父,这是我从西北带回来的灵葡酒,口感独特,颇有些不一样的风味,您和淮海前辈今日既有酒兴,便喝个痛快吧。”
“好好好,哈哈哈——
榆桑啊,你这个徒弟收的真是好,前几日我也收了个小弟子,结果那孩子简直和我师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日日唠叨我戒酒,说什么酒水伤身,不宜多饮,我耳朵快长茧了。
你说说,我师弟要管我,我收了个徒弟也要管我,真是造孽啊。”
“这不挺好,你师弟不用督促你戒酒了,毕竟有你那徒弟了不是!哈哈!”
榆桑也见过了那个不苟言笑的小和尚,前两天还来见怀海,一本正经地劝他师傅少饮酒。
那孩子确实不像怀海的弟子,倒像是怀素的门徒,清心寡欲,一心修禅论道,与怀素的性情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