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流,原本是城里人对入城务工的农村人蔑称。
但随着这几年大下岗越来越严重,那些没工作,到处游手好闲的街溜子、小混子也越来越多,这些人也被统称为盲流子。
为了应对街面上越来越多的盲流子,延州就在城南市郊,一口气盖了三座收容所,不进入监狱系统,单独划分归市治安所管理。
有一些罪行犯不着收敛至拘留所,甚至检察院都懒得立案的轻罪的盲流子,直接被提溜到收容所再教育。
这里的轻罪指的是街头打架斗殴、卖银嫖娼、偷窃盗窃但金额不大、甚至万能罪“寻衅滋事”也包括在内。
一号收容所收押大多是失足女。
三号收容所收容一些立了案准备移交拘留所的轻罪待审人员。
而宋天恩所要为安置的二号收容所则是延州盲流子的聚集地。
这里管理极其落后混乱,打架闹事家常便饭,想过的好就要有人有钱,如果没人没钱,那么你就要拳头足够硬,否则你是龙要盘着,是虎要卧着。
肚满肥肠的李昌所长亲自带着收容所几个小干部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都给我站精神了,一会市局的刘局长要过来!”
李昌抬起如同胡萝卜粗细一样的手指,呵斥那东倒西歪,站没站像几个人。
“是,所长!”
几个人有气无力的回应道,站姿稍微比刚才好那么一点点,但精气神却始终是提不起来。
看着这帮牛马,李昌脑仁子就发抽,要说警界鄙视链最低层自然就是他们这帮收容所的员警。
在收容所上班的几乎都是没任何前途,准备熬日子等退休的混子。
说实话,现在大环境不好,他们收容所这爹不亲娘不爱的地方,工资拖个两三个月才发都很正常。
一个个正以这种行为故意闹情绪呢。
“什么狗屁市局领导,都已经被发配到了收容所,就这幅模样,爱要不要,反正开除不掉老子。”
“多说两句好话,能准时发工资么?”
就在这群人心里碎碎念时。
嘟嘟!
市局的吉普车停在收容所门口。
车门打开,李昌小步快跑上前,一把握住刘保昌的手掌:“刘局送个盲流子而已,您一个电话我们自己派车去市局接人了。”
刘保昌指了指车后座的宋天恩:“什么盲流子?说话注意点,自己人的亲戚,老李你回头多照顾点。”
李所长挑头看了眼宋天恩,脸上笑的跟菊花一样:“放心,刘局你都交待了,我准放心上,不过.....刘局咱们市里拖欠的工资什么时候能补发下来,这都快半年了,我手下这些伙计各个都拉着饥荒。”
几个治安所的员警也是围了上来
刘保昌一滴冷汗从额头上:“哎呀,市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又不是你们一家没发,组织上在研究,快了,快了!”
“刘局,你上个月也说快了,你给个准信啊。”
“这个月再不发,我家开不了灶,我就带着全家老少上街乞讨去,看到最后谁丢人!”
有人阴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