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领导说话的，一个个没个正形。”李所长转头训斥道。

但语气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呵斥。

然后转过头一脸堆笑道。

“对不住了，刘局；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手下人拿不到工资，在家受婆娘的窝囊气，说话冲撞了一点。”

其实也就这些人嘴里敢说牢骚话，看看那些国有大厂的工人们有的都拖欠了足足半年以上，屁都不敢呲一声，生怕丢了工作。

这些“铁饭碗”只要不想着所谓的“进步”他们就是无敌之人，碰到所谓的领导也能对着怼。

（PS：九十年代，边缘单位发不起工资的公务员比比皆是，当然放在现在是不可想像，即使现在某些地方城市财政实质性破产，借银行的贷款也不能少了他们的薪水。）

“没事！没事！同志们的困难我非常理解。”

“老李，人我就交给你了，我突然想起我市里还有个会，我先走一步！放心，你们的情况我一定给市里汇报。”

知道这帮鸟人是什么德行的刘保昌也懒说他们，随便应付两句，放下了宋天恩。

一溜烟上车，调转方向盘车头一转直接开走。

李所长满脸堆笑摆手道：“刘局您费心了。”但当吉普车远去的时候。

他那张脸立刻臭了下来，如同川剧变脸。

“我呸......你理解个屁！反正少不了你们市局一毛钱。”

有人上前问道：“所长，那这小子怎么办？要不要给照顾？”

“照顾个屁！他刘保昌都不照顾我们，连条长白山都舍不得给弟兄们整一条。”

管教劝道：“所长他毕竟是市里的副局，面子总要给一点吧。”

李所嗤笑道：“一个市里九个副局！他排行最末，只管对外联系，屁都不是一个。”

“你一会去问问那小子，家里有没有钱缴卫生费。上道点就安排甲仓，没钱给该怎么地怎么地，规矩不可破！”

没薪水，收容所就要想办法自己去创收，卫生费就是其中一个增收项目，家里有点底子不想遭罪的就缴纳点卫生费换个好点的监室，要是缴纳齐全什么服装费、营养费，单间都能给你整来。

在收容所中哪个领导的话都没钞票最好使。

“我先进去补觉，你们自己处理。”李所打了个哈欠，昨晚跟甲仓那姓崔的一帮棒子打麻将打了一夜，今天下午还要去陪人跳舞，不想猝死就要好好回去补一觉。

“你他妈的，快点！瞧你那......”一名管教甲伸手推了一下宋天恩。

宋天恩猛地一抬头，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个管教。

那个管教甲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由内向外的寒意。张着嘴，后面那句“损色”愣没敢说出来。

不过，下一秒一股恼羞成怒的感觉涌上心头。

虽然这些收容所的管教在警察系统中屁都不是一个，但在收容所里面他们就是天！早就养成了嚣张的性子，宋天恩的眼神显然让他感觉受到了冒犯。

“你那是什么眼神！”当即就要抽出橡胶棒给宋天恩一棍子。

另一个管教乙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赶紧拦下来小声的说道：“没听第九局刘保昌说过这小子是同系统弟兄的亲戚？咱们自己不要动手，免得以后面子上挂不住；让老崔那帮人教训他！”

看着被带进去的宋天恩，管教甲：“哼！到时候就让他知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