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皇帝绕着屋子踱步,偶尔抚摸那些落满灰尘的物件,偶尔拍掉一些摆件上的落灰。后来他停在那面一尘不染的墙壁前,静立许久后,皇帝的目光投向了这具空壳。
——你也是她的玩具?
——你还是老样子,藏着那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有意思,老五看起来有血有肉的,这居然却是铁皮人。
——范闲问我,你是不是不要他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回?
“侦探,这老头在嘀咕什么?”
“他不会看上你这铁皮脸了吧。”
——唉,当年也陪你做过一些小玩意儿的,这么大一个人偶倒是真没见过。
——哦,如果老五能算一个的话。
“我感觉他真的看上你了,不然抬出来干嘛?”
——看不懂啊,你总是有那么多我看不懂的奇思妙想。
——像你那个箱子,你说范闲拿到箱子了吗?
——……哼。
铁皮人的四肢在重力作用下自然下垂,皇帝拿在手里兴趣缺缺地扫了两眼,在一番自言自语的最后,冷笑着,于瞬间迸发的霸道真气将手中人形器物捏成废铁,而真气的余波更是一瞬间震落了书房内无数摆件上的落灰。
房梁上的死魂灵紧紧抓着木结构的缝隙,好在他们不会因为扬尘而咳嗽出声音。
“……”
“……这人有病吧。”
范闲郑重地向死魂灵作揖。“……辛苦了。”
“他对你母亲怨念挺深的。”锡人回忆着午后回荡在书房内的皇帝低语,“你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真气’?我看他把我揉成一团的时候那股力量就很神秘。”
范闲点头,“是,除了五竹叔,我们这边的人习武都会多多少少身上带有真气,皇帝和我的真气比较特殊些,可能因为练的功法与平常人不一样。”
“霸道真气。”五竹已完成对死魂灵锡制躯壳中两条腿的拆开与复原。“你的身体表面有真气遗留的痕迹。”
“皇帝陛下的手笔。”锡人的驻留摇晃了油灯微弱的火焰,“我留了一块锡片当样本,相信哥伦比亚和阿戈尔的科研专家们都会很感兴趣。”
出发南下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启程前范闲向范建和柳姨娘讨了个熊抱,范家三个孩子如今都各自带着任务远行,范闲心里歉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当着一众送行皇子的面表明自己归来后必然要入范家祠堂孝敬爹娘的心,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必要护佑范家平安。
他预先带了十余万两银子,还带了一些黄金,凭借记忆里的现代金融知识做好了一路上面对可能的刀光剑影的准备。
然后他在回到卧舱里时,看见金属做的芝士汉堡正在咬一块金条,留了个磕碰状的牙印后问他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和赤金那么像。
范闲:什么是赤金?